自那日宫道“扒底裤”……哦不,是“意外读取深度记忆碎片”事件后,萧玉镜很是安分守己地在她那奢华堪比小型行宫的公主府里,做了几天货真价实的“闭门公主”。
主要是心虚,外加一点……消化不良。
她感觉自己像个不小心闯进了国家级档案馆机密库房的小贼,不仅没找到想要的“如何攻略冰山帝师”指南,反而顺手牵羊了一本标着“绝密·童年创伤·核心誓言”的厚重档案。这档案内容过于震撼,导致她回来之后,对着满屋子的珍玩古董、绫罗绸缎都提不起兴致,满脑子都是冰天雪地、孤坟少年,以及那句沉甸甸的“用我的命守住”。
“用命守住啊……”萧玉镜第一百零八次瘫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对着窗外开得没心没肺的秋海棠长吁短叹,手里那块进贡的极品云锦帕子都快被她拧成了麻花,“谢玄啊谢玄,你说你小时候看着挺正常一少年……呃,除了有点苦大仇深……怎么长大了就变成这么个油盐不进、还背负着疑似‘毁灭世界’级重任的闷葫芦了呢?”
她试图理解,试图分析。
“他到底要守住什么?” 这个问题像只好奇的猫爪子,不停地挠着她的心。“家国天下?黎民百姓?还是……某个特定的人或物?” 她回想起谢玄如今那副冷硬、克制、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冰墙的模样,忽然觉得,那或许不是天生的冷漠,而是一种极致的保护色,是为了履行那个沉重誓言而不得不戴上的枷锁。
这个认知,让她之前那股“本宫偏要勉强”的执拗,悄悄发生了一点化学变化。里面掺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心疼?
“呸呸呸!谁心疼那块木头!” 萧玉镜猛地摇头,试图把这点“不合时宜”的情绪甩出去,“本宫只是……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对,就是这样!”
然而,人道主义关怀并不能解决她目前的困境——如何再次“自然而不做作”地出现在谢玄面前,并且不被他用眼神冻成冰雕。
就在她对着那本作为“罪证”之一的《青崖集注》发呆,琢磨着是不是该写一封声情并茂(主要强调“我不是故意的”和“我嘴巴很严”)的道歉信时,侍女锦书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欲言又止的神色。
“殿下,”锦书低声禀报,“府外……似乎有些不太寻常的动静。”
“嗯?”萧玉镜从胡思乱想中抬起头,“什么动静?又是哪家夫人小姐派人来打听本宫最近为什么不出门交际了?” 她最近闭门谢客,外面关于“华阳公主是不是又闯了什么弥天大祸正在面壁思过”的猜测估计已经能编出十八个版本了。
锦书摇摇头,神色有些凝重:“倒不是那些。是……巡逻的禁军,比往日多了两倍不止,而且领队的,似乎是秦王殿下麾下的亲信。还有,咱们府邸周围,好像也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不像是寻常百姓或者商贩,眼神都利得很。”
萧玉镜闻言,坐直了身体,脸上的散漫瞬间收敛。
秦王?那个手握部分兵权、野心勃勃、看她和她那皇帝弟弟都不太顺眼的皇叔?他突然加强京城防务,还把爪子伸到她的公主府附近?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萧玉镜心里立刻拉响了警报。秦王这举动,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甚至……隐隐带着点威慑的意味。
“是冲本宫来的?还是……” 她心思电转,立刻联想到了谢玄。谢玄身为帝师,地位超然,但在某些手握重兵的实权派眼里,或许也是个需要“关注”的对象?尤其是,如果谢玄身上真的藏着什么足以影响朝局的大秘密……
“风雨欲来啊……” 萧玉镜走到窗边,透过缝隙看向府外街道上明显增多的、穿着甲胄的士兵,眼神微沉。看来,她之前感觉到的暗流,并非错觉。这京城的平静水面下,不知道藏着多少漩涡。
这种被人暗中窥视、仿佛置身于无形牢笼的感觉,让她非常不爽。同时也让她更加确定,谢玄的处境,恐怕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更危险。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萧玉镜的斗志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给点燃了。她得做点什么,至少,得搞清楚秦王的意图,以及这突如其来的戒严,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她拧着眉头,思考着是动用墨渊的情报网,还是让卫琳琅去探探口风时,另一名侍女匆匆而入,这次脸上带着的是显而易见的喜色。
逻辑自洽,完美!
殿下,殿下!”
锦书略带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我攻略,
“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沈……沈将军大破北狄王庭,生擒左贤王,不日就要凯旋班师了!”
“谁!”
沈将军?那个沈将军?!
“沈孤月沈将军啊,公主。”
锦书道。
“沈孤月?”
萧玉镜愣了一下,才把这个几乎快要被她抛到脑后名字从记忆角落里扒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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