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喜庆气氛尚未完全散去,北境传来的阵阵寒意便已越过千山万水,直抵大晏王朝的心脏——京城。澄心堂内,原本属于新婚燕尔的旖旎温情,迅速被堆积如山的军报和紧张的战略推演所取代。
萧玉镜与谢玄这对新婚帝后,几乎将澄心堂当成了第二个家。巨大的北境舆图悬挂在墙上,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敌我态势、兵力部署以及“蚀”组织可能的活动区域。
“沈孤月这家伙,动作倒是快。”萧玉镜将一份刚到的军报拍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赞许,也带着凝重,“这才到任北境都督几天?已经打了两场漂亮的遭遇战,狠狠挫了北戎先锋的锐气。看来把他放到北境,是步好棋。”
谢玄正伏案疾书,闻言抬起头,唇角微扬:“沈将军本就是顶尖的刺客与将才,善于捕捉战机,行事果决。北境局面复杂,正需要他这样的利刃去劈开迷雾。”他顿了顿,指向舆图上雁回关外的一处山谷,“不过,据他回报,北戎此番骚扰看似散乱,实则颇有章法,背后定有‘蚀’组织在出谋划策,意在试探我边防虚实,寻找薄弱环节。”
“所以朕才让卫琳琅和墨渊去了。”萧玉镜走到他身边,看着舆图,眉头微蹙,“琳琅长于谋略,善于统筹,墨渊精通暗线情报,有他们协助孤月,北境的局面当能稳住。只是……”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这军报跟雪片似的,光是看这些,朕的眼睛都要花了。”
就在这时,内侍又捧着一份加急奏报走了进来。谢玄很自然地伸手接过,快速浏览起来。萧玉镜则趁机端起旁边已经微凉的茶水喝了一口,目光落在谢玄专注的侧脸上。
婚后的谢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朝堂之上,他依旧是那个言辞犀利、算无遗策、令人生畏的谢帝师。但在这澄心堂内,在她面前,那层冰冷的外壳却日渐消融。他会因为她一个蹙眉而放下手中的政务,会因为她一句“饿了”而亲自去小厨房盯着做些她爱吃的点心,甚至……在她故意“胡闹”时,也只会流露出一种无奈的纵容。
比如此刻,萧玉镜眼珠一转,起了玩心。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谢玄身后,突然伸手抽走了他刚看完的奏报。
谢玄一愣,转头看她,眼中带着询问。
萧玉镜将奏报藏在身后,学着那些老学究的样子,摇头晃脑:“谢爱卿啊,整日埋首案牍,可是会未老先衰的。不如陪朕……呃,陪本宫活动活动筋骨?” 她故意把“朕”字咽回去,换上一个更显亲昵的自称。
谢玄看着她故作严肃却难掩狡黠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顺从地放下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陛下想如何活动?”
“这个嘛……”萧玉镜凑近他,几乎能数清他纤长的睫毛,压低声音,带着戏谑,“比如,猜猜这份奏报里写了什么?猜对了有赏,猜错了……今晚就罚你睡书房!”
这“睡书房”的威胁,自大婚后便成了萧玉镜对付谢玄的“杀手锏”,虽从未真正实行过,但每每提起,总能让她心情愉悦。
谢玄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看着她近在咫尺、带着得意笑容的脸庞,忽然伸手,不是去抢奏报,而是揽住了她的腰,轻轻一带,便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陛下,”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臣觉得,比起猜奏报,有更有意义的活动。”
萧玉镜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脸颊瞬间绯红,手一松,那份奏报便掉在了地上。“你……你放肆!这是澄心堂!”她试图挣扎,却被他圈得更紧。
“澄心堂亦是陛下宫苑,”谢玄面不改色,语气坦然,“再者,是陛下先‘挑衅’的。”他俯身,捡起那份奏报,却并未放开她,就着这个亲密的姿势,将奏报展开在她面前,“陛下还是先看看这个吧,是关于陆家的。”
提到正事,萧玉镜立刻收敛了玩闹的心思。她接过奏报,快速浏览,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奏报是关于镇北军与邻近北疆的抚远大将军陆家协同防务的安排。陆家,世代镇守大晏东北边境,家主陆擎,是老牌的军方勋贵,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其子陆沉舟,更是萧玉镜打天下时的肱股之臣,以勇猛善战、用兵奇诡着称,如今已被封为骠骑将军,手握重兵,驻防在与北境接壤的东线。**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年轻的骠骑将军已与镇北将军之女顾青眉订下婚约,只待北境局势稍稳,便要完婚。**
“陆擎老将军提议,由陆沉舟率一部精锐,西进至黑水河一带,与沈孤月的北境都督府形成犄角之势,共同防御北戎。”萧玉镜念出关键内容,看向谢玄,“你觉得如何?”
谢玄沉吟片刻,道:“陆家军战力彪悍,陆沉舟更是难得的将才。有此强援,北境防线确实能更加稳固。而且,由陆沉舟出面协同,也能避免沈孤月初来乍到,与抚远军系统产生摩擦。于公于私,这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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