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与徐清跟着那孩童往洞口走,脚边的草叶刚要蹭到洞沿,一只飞鸟突然斜斜掠过。
两人像被冷水浇头,猛地回过神。
四周哪还有孩童的影子?
唯有这片绿植在风里摇晃,一股怪味正丝丝缕缕往上冒。花叶缠缠绕绕,细碎的花瓣张合着,竟像无数双窥伺的眼睛。
“这是…… 诡面迷萝?” 徐清的声音沉了沉。
陈福皱眉:“传说里的东西?我们刚才……”
“多半是中了招。” 徐清扫过那些颤动的花叶,“它费尽心机引我们进洞,里头定有古怪,进去怕是又会平添一番九死一生的经历。”
“那现在……” 陈福话没说完,肚子先咕噜响了一声。
“我们先回去茅草屋,换衣干爽地衣裳。”徐清把盯在洞口的目光收回。
陈福则把背上的包裹转到身前,攥紧一拧就滴下水来,“衣裳早湿透了,哪还有干爽的。”
徐清并没接话,转身便往茅草屋走。鞋底碾过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
推开门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哪还有什么箱子?哪里还有什么打补丁的粗布衣裳?墙角堆着的不过是半枯的杂草,在穿堂风里簌簌发抖,倒像是在嘲笑他们的轻信。
“怎么回事?” 陈福的声音发紧,指节抵在门框上泛白,“这‘诡面迷萝’,竟能把两个人拖进同一个幻境?”
徐清没作声,目光在茅草屋里一寸寸扫过,最后他将自己背上的包裹解了下来。外布湿透得能拧出半碗水,可解开系带的刹那,里面那块先前捡来的透明宝贝正泛着微光,被它裹住的衣物、干粮,竟滴水未进。
他抽出件干爽衣服扔给陈福,自己也利落地换了身行头。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徐清忽然开口:“我去弄点吃的。”
陈福点头,转身往屋后走。墙角堆着的枯枝看着受潮,他蹲下身翻拣,指尖忽然触到块硬物,摸出来一看,竟然又是一块宇文家的腰牌。
只不过这块腰牌似乎与前面发现的腰牌有所不同,陈福也没心思想,一心只想着先填饱肚子,必竟饿肚子是影响思维力的,他直接将腰牌揣进怀里。
当他把拾来的干柴和杂草铺在地上,木头架成了简易的火堆。火折子凑过去的瞬间,干草 “噼啪” 燃起,橙红的火光舔着木柴,把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
徐清推门而入时,手里正提着几尾刚在河边收拾利落的鱼。
这地方的鱼,竟肥成这样。 他扬了扬手里的收获,今晚有口福了。
两人忙碌了一番,终于可以坐下来享受美味了。
鱼肉烤得焦香时,陈福忽然说:“这一切得来的太容易了。”
徐清正用树枝挑开鱼腹,闻言抬眼:“嗯。”
“你说,这草屋里的一切,是不是都在它算计里?” 陈福咬了口鱼肉,咸腥味混着烟火气滑进喉咙。
徐清没答,只把烤好的鱼往他那边推了推。
两人吃完,在墙角铺了层干草躺下。火光渐弱,屋外的风声里,总像掺着细碎的脚步声。陈福翻了个身,便鼾声四起,只留徐清一个人坐起身,眉头紧锁。
良久,徐清才叹了口气,又躺了下来,许是几日的疲惫,这一次躺下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拽进了黑暗。
梦里是那座崖洞。潮湿的石壁上爬满青苔,无数条蛇盘在暗处,鳞片反射着幽光。洞中央立着株草,那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每片叶子上都像长着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他们。
“这是……” 陈福刚要开口,就见左侧的阴影里滑出条怪蛇。它竟长着三张脸,一张在头顶,两张在脖颈两侧,此刻都张着血盆大口,毒牙上的黏液正往下滴。
蛇头猛地压过来,腥风扑面的瞬间,陈福与徐清同时惊呼出声,双双从草堆上弹坐起来。
屋外已黑透,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带。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悸。
“去看看。” 徐清压低声音,抄起了短刀。
两人悄悄来到窗边,撩开破旧的窗纸往外看。院子里空荡荡的,诡面迷萝的花叶在月光下静静垂着,像睡着了一般。风过时,只有草叶摩擦的轻响,再无其他动静。
回到草堆边躺下,谁都没再说话。沉默了许久,陈福双臂向上叠着,枕于脑后,幽幽地说道:“看来这不愿归顺朝廷的大有人在,且狡兔三窟。”
“看来这里的秘密可不止如此。” 徐清的声音里带着挥不去的担忧,“那蛇,那蓝光草…… 未必是凭空想出来的。”
陈福 “嗯” 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干草。
天刚蒙蒙亮,两人就起身寻找出去的路。沿着茅草屋四周的密林走了半日,脚下的路总在兜圈子,明明看着是新的方向,走不多远就会撞见熟悉的老槐树。
日头爬到头顶时,陈福拄着根树枝站定,喘着气说:“走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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