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刚挂了电话不久,便传出舒省长要亲自去香水河边亲自考察沿河污染的情况。
江南县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沿河风光带。
沿河风光带蜿蜒如一道屏障。河坡全用水泥块砌就,固若金汤。
河岸上,一路过去都是大理石的围栏。
岸上栽种着花草树木,一片生机盎然。
若是夏夜,河面上倒映着星星点点灯光,宛如在河面上撒下了一片金灿灿的金子。
河风徐来,一身的疲惫便会瞬间消散。
风光带每隔五十米,便有一条石径直通河底。
每一条石径的尽头,都停放着一艘艘用各种船改建出来的酒楼茶肆。
白天,香水河里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人影。
若是到了晚上,各路食客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很快就让这条宁静的河流变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丁寒的小姨父是最早在香水河里开酒楼的人。
望江酒楼也是香水河里最大的一座酒楼。
在丁寒的所有亲戚当中,小姨父算得上是头脑最灵活的一个人。
他与丁寒的父亲一样,都是下岗工人。
但是他没像丁寒父亲一样,下了岗后就无所适从。
他本身就喜欢做菜,有一身好厨艺。
精明的人,都知道夹缝中求生。他先是开了一家早餐店,由于食材新鲜,加上他很用心,很快就积累了口碑。
凡是开过早餐店的人都知道。做早餐是最辛苦的一件事。不但要起早贪黑,而且烟熏火燎。赚的都是真正的血汗钱。
方老板便有心扩大规模。他将早餐店改成了小饭馆,没想到一炮而红。
赚了钱的方老板,变成了方总。
恰好,遇上江南县开发沿河风光带。方总便斥资买了一艘淘汰下来的趸船。拖到风光带下的香水河里,打造出来“望江酒楼”。
望江酒楼一问世,便在江南县引起了轰动。
首先,坐在船上,一边喝酒吃饭,一边欣赏香水河风光,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其次,方总打出“百分百河鲜”的口号,让无数食客慕名涌来。
望江酒楼的成功,引起了别人的羡慕、
一时之间,仿效望江酒楼的茶楼酒肆便在香水河里疯狂地生长起来。
丁寒还在读书的时候,就知道小姨一家在江南县算得上是头面人物。小姨父方总风头无限,被誉为江南县餐饮界的杠把子。
他也因此成为江南县餐饮协会会长。
然而,小姨父一家与丁寒家却鲜有往来。
曾有一段时间,小姨与丁寒妈妈提过一嘴,希望姐夫去她家酒楼做事。望江酒楼缺少一个专门杀鸡宰鱼的帮手。
但是,丁寒父亲拒绝了小姨妹的邀请。
他说,这种杀生的活,他就是宁愿饿死也不会去干。
如今,新县长吴昊来了江南县后,第一个开刀的地方,就是要清理香水河里的所有经营餐饮的企业。
望江酒楼作为龙头老大,自然摆在第一位。
丁寒跟着舒省长的车到达风光带时,便看到风光带上人头攒动。人群中,有人拉起了横幅,要求政府依法办事。
丁寒小声问了一句吴昊,“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吴昊苦笑道:“有一个来星期了。”
丁寒道:“你们没与他们协商?”
吴昊缓缓摇头,“没法协商啊。本来,我们是想给予赔偿的。但是这些人都是狮子大开口,贪得无厌。我倒要看看,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政府,有没有王法。”
丁寒注意到,吴昊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射出来了一股凛冽的杀气。
舒省长的车一到,人群便往车边涌过来。
好在吴昊事先有预案。县公安局安排的警察在车四周围起了一道人墙。让群众根本就没法冲到领导身边来。
舒省长眉头一皱,狐疑地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姜词仁便叫过去吴昊道:“吴县长,你向领导解释一下吧。”
吴昊道:“首长,这些人都是违建的当事人。他们不满县里给出的赔偿方案,故意聚众闹事。”
舒省长道:“有问题,就该坐下来谈。这样闹来闹去的,影响多不好。”
首长视察,群众拦车喊冤,这已经让吴昊的脸面挂不住。
果然,吴昊脸上的杀气愈发浓了起来。
“首长,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事。”吴昊小声说道:“我会安排人与他们谈的。”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青天大老爷,帮帮我们吧。”
这一声喊,就像点燃了一个爆竹桶一样,呼喊声便开始此起彼伏起来。
舒省长铁青着脸,二话没说,直接上了车。
显然,首长生气了。
吴昊急得双脚几乎要跳起来。眼前这一幕,让他丢尽了面子。
他本来是做好预案的,在舒省长来风光带视察之前,他已经安排人驱散了人群。
他没想到这些人会那么快又聚集了起来,而且他们似乎知道了舒省长要来一样。
舒省长打道回府,显然是对江南县发生的事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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