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玄道君：人在诸天，封神成仙 第381章 禅主怀鬼孕

上回说到泰玄真王降伏青牛，悟空救出师父师弟，离了金兜洞，继续西行。行不数里，早前那受托看管斋饭的土地公公自地下钻出，将一钵尚有余温的斋饭奉上。三藏感激不尽，师徒们分食了，稍解饥渴，精神复振，遂收拾行李，投西而去。

光阴迅速，历尽严冬，又值早春天气。但见三阳转运，万物生辉，梅残数点雪，麦涨一川云。师徒四人一路观景缓行，忽见前方有一条小河拦路。但见那河：

澄澄清水，湛湛寒波。风过处，细浪如鳞；日映时，晴光潋滟。岸边蒲草抽新绿，堤上杨柳吐嫩黄。

三藏勒马观看，见对岸有柳阴垂碧，隐隐露出几间茅屋，便道：“徒弟啊，你看那河那边有房舍，想必有摆渡之人。”

悟空手搭凉棚，望了一望，笑道：“师父好眼力，那柳荫下系着条小船，定是渡口无疑。”

八戒放下行李，扯开嗓门高叫：“摆渡的！撑船过来！”连叫数声，果见柳阴之下，咿咿哑哑撑出一只平头小船。船近岸边，才看清那撑船的竟是一位中年妇人，荆钗布裙，面容朴实。

悟空跳到船边，问道：“你是摆渡的？”

那妇人点头道：“正是。”

悟空觉着稀奇，又问：“梢公如何不在，倒叫梢婆撑船？”

那妇人只微微一笑，并不答话，熟练地将船靠稳，搭上跳板。沙僧将行李挑上船，悟空扶着三藏小心翼翼上了船，八戒牵着白马也跟了上去，随后收了跳板。那妇人撑开船，摇动木桨，小船便稳稳当当向对岸驶去。河面不宽，顷刻即到对岸。

师徒上岸，沙僧解开包裹，取出几文钱作为船资。那妇人竟也不争多寡，接了钱，将缆绳系在水边木桩上，对着众人笑了笑，便转身径直向那几间茅屋走去。

三藏见河水清澈，一时口渴难耐，便对八戒说：“悟能，取钵盂来，舀些水与为师解渴。”

八戒也正觉口干，应声道：“弟子也正想吃些哩。”便取出紫金钵盂，舀了满满一钵清水，先递给师父。三藏接过，喝了一小半，剩下大半钵，八戒接过来，“咕咚咕咚”一气喝了个底朝天。随后伺候三藏上马，师徒们寻路继续西行。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三藏忽然在马上呻吟起来：“哎呦……腹痛！”八戒跟在后面，也捂着肚子叫道：“师父，我也觉着肚子疼起来了！”

沙僧忙问：“莫不是吃了冷水，坏了肚子？”话未说完，三藏已疼得弯下腰，声音发颤：“疼得紧！一阵紧似一阵！”八戒也跟着叫嚷：“疼煞我也！这肚子……怎地胀起来了？”

两人疼得额头冒汗，脸色发白。悟空跳下马来，掀开三藏和八戒的衣衫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他俩的肚子竟如怀胎妇人般鼓胀起来，用手轻轻一按，里面似乎有肉块血团在不停地蠕动，骨冗骨冗乱动。

三藏何曾受过这般苦楚，又惊又怕，泪流满面：“悟空！这……这是何病症？莫非中了甚妖邪？”

悟空也觉蹊跷，纵身跳上云端，手搭凉棚四下观望，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几间房舍，门前挑着个酒幌子。他按下云头，对沙僧道：“沙师弟，你照看行李马匹慢行。前方有个村落，俺老孙先扶师父和八戒去那里讨碗热水，看看能否缓解。”

说罢，他一手搀着呻吟不止的三藏，一手拉着哼哼唧唧的八戒，施展神通，快步如飞，不多时便到了那村舍门口。只见柴扉半掩，门外一个老婆婆正坐在草墩上绩麻。

悟空上前，唱了个喏道：“婆婆，打扰了。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我师父乃唐朝皇帝御弟。只因在那边河里吃了些水，如今觉着肚腹疼痛难忍，特来求碗热汤水暖暖肠胃。”

那老婆婆抬头，见是几个和尚，尤其看到三藏和八戒鼓胀的肚子，不但不惊，反而喜笑颜开：“有趣！有趣！你们莫不是在东边那清水河里吃的水？”

悟空道：“正是从此往东不远，一条清凌凌的河里吃的水。”

老婆婆越发高兴，笑道：“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都快请进来，我细细说与你们听。”

三人进了屋，老婆婆关上门，这才说道：“我们这里，乃是西梁女国（注一）。一国之内，尽是女子，从无男子。故此老身见了你们，甚是欢喜。你师父吃的那水，可不得了！那条河名叫子母河。”

“子母河？”悟空一愣。

“不错，”婆婆继续道，“我这西梁女国之人，年满二十岁以上，方敢去喝那河水。喝水之后，便觉腹痛有孕。等上三日，再去城外迎阳馆驿门前的照胎泉边一照，若水中显出双影，便知怀了胎，不日就要生产。（注二）

你师父和这位长老吃了子母河水，如今已是成了胎气，眼看也要生孩子了！区区热水，如何能治？”

三藏一听，饶是心性坚定，也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疼痛，挣扎着道：“婆婆啊！这……这如何使得？贫僧乃出家之人，岂能产子？你这里可有医家？快教我徒弟去买一贴堕胎药来，打下胎气才是！”

婆婆摇头道：“药力恐怕不行。唯有正南方向上，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个破儿洞，洞里有一眼落胎泉。只需求得那泉里一口水喝下，胎气自然化解。”

悟空忙问：“这解阳山有多远？”

婆婆道：“约莫三十里路。”

悟空喜道：“三十里不远！老孙去去便回！”

婆婆却叹气道：“小长老，去是容易，取水却难。如今那破儿洞已被一个自称如意真仙的道人霸占，改名叫聚仙庵。他将落胎泉视为己有，派人牢牢守住。

凡欲求水者，须备足花红表礼、羊酒果盘，诚心奉献，才肯给一小碗。你们是行脚的僧人，哪里有许多钱财？只怕是空跑一趟，只能……只能挨着，等时候到了，生产罢了。”

三藏、八戒闻此言，面如死灰。悟空却笑道：“婆婆放心！管他甚么真仙假仙，老孙自有道理。沙师弟，你好生看护师父、八戒，俺老孙去去就来！”说罢，吩咐沙僧照顾好师父和师兄，纵起筋斗云，直奔正南解阳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