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后,王家客厅内依旧是一片闲适的宁静。
王一诺正在“研究”一个九连环,打发一下时间。
王然在读报,张不逊则在一旁安静地擦拭着一个望远镜的镜片。
门铃声再次打破了宁静。
管家通报后,陈家骥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
他今日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愈发衬得身形挺拔,脸上依旧是那抹恰到好处的明朗笑容。
“王先生,王小姐,张先生,再次叨扰了。”
他先行礼,姿态无可挑剔。目光扫过正在低头解九连环的王一诺时,笑意更深了些。
“陈公子客气了,请坐。”王然放下报纸,依旧是主人家的从容。
陈家骥落座后,并未寒暄太多,便从西装内袋中取出一封制作精良,带着鎏金花纹的请柬,双手递向王然。
“王先生,周末在礼查饭店大舞厅有一场慈善舞会,由家父与几位商界同仁牵头举办,旨在为江北水患募捐。家父特意嘱咐,务必请府上赏光。”
在陈家骥取出请柬的瞬间,张不逊擦拭镜片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将镜头轻轻放在一旁的丝绒布上,双手看似随意地交叠在膝上,背脊却已不留痕迹地挺直。
王然接过请柬,打开看了一眼,笑容不变:“陈老先生和诸位先生有心了,如此善举,我等自当支持。”
见王然收下请柬,陈家骥的目光才顺势转向王一诺,语气变得更加温和而富有感染力:
“听闻舞会开场的第一支华尔兹,是由一支完整的西洋管弦乐队现场演奏,旋律极为优美。”
“在这样的乐曲中,若能邀得一位真正的淑女共舞,将是当晚最值得期待的幸事。”
他说这话时,目光带着欣赏与期待,真诚地落在王一诺身上。
一直低头玩九连环的王一诺,在听到“第一支华尔兹”时,指尖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微微皱了下眉,没有抬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但并未给出任何应允的表示,继续跟手里的金属环较劲。
而张不逊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的视线从陈家骥自信的脸上,缓缓移到王一诺那明显回避侧影上,最后,落在那封静静躺在王然手边的鎏金请柬上。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周身的气息却骤然变得冰寒,像是进入戒备状态。
他没有看任何人,没有出声,但交叠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透出一点用力的白。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一次宣战,一次用他最不熟悉的方式发起的挑战。
王然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心中了然,面上却依旧是完美的东道主,对陈家骥笑道:
“陈公子有心了,届时若无意外,我们一定到场,为江北灾民尽一份心力。”
陈家骥得到了预期的回应,虽然王一诺态度冷淡,但王然的应允已是成功的第一步。他又稍坐片刻,便识趣地起身告辞。
客厅门重新关上。
王然拿起那封请柬,在手中掂了掂,目光略带玩味地看向僵坐着的张不逊,以及还在跟九连环“搏斗”的妹妹。
“舞会啊……”王然拖长了语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听起来倒是挺热闹。”
王一诺终于抬起头,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明显的抗拒:“二哥,我不想去。人多,吵,还要保持礼仪,一点都不自在。”
而张不逊缓缓站起身,他没有对舞会本身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走到王然面前,平静的说道:
“二哥,礼查饭店的平面图和安全通道,我需要一份。”
王然看着站到自己面前的张不逊,对他这个反应毫不意外。
他将请柬随手放在茶几上,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里,“平面图?不逊,你对这场舞会倒是很上心。”
张不逊的目光平静,语气却带着认真:“二哥,礼查饭店虽是顶级场所,但人员流动极大,三教九流混杂。”
“大小姐身份尊贵,安全不容有失。熟悉地形,是护卫最基本的职责。”
王一诺在一旁听着,把九连环往旁边一扔,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本来解不开九连环已经够闹心了,还得参加不喜欢的活动,她更不舒服了:“就是,听起来就乱糟糟的,有什么好去的……”
王然的目光在妹妹和张不逊之间转了一圈,嘴角往上扬了扬,他当然明白张不逊的弦外之音,也乐得顺水推舟。
“嗯,不逊考虑得周到。”王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家牵头的舞会,免不了各路人物扎堆,多一层防备总是好的,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不仅要平面图,近一个月出入饭店的显要人物名单,以及舞会当天的侍应生背景,能查的都查一查。”
“是,二哥。”张不逊沉声应下,没有丝毫犹豫。这正合他意。情报,是应对一切威胁的第一步。
王然又看向王一诺,用哄劝的语气说:“不过大小姐,这场舞会毕竟是陈家牵头为赈灾所办,我们王家若不出席,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反倒显得我们小家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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