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第一镇灵官 第94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悦宾楼拍卖会的日子越来越近，省城表面的热闹底下，暗流愈发湍急。江小年站在墨府书房的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棂。史判官那些钉子是拔是留，他并不太在意，他真正要钓的，是那条一直藏在深水里的“少爷”。而想要逼出这条大鱼，光靠墨家的人手和李存辉那点队伍，还不够，他需要一股能镇住场子的“官面”力量。

“去见汪大帅。”江小年转过身，对墨成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墨成眉头微蹙：“汪大帅那边，上次吴先生出面才请动，而且事后压力不小。我们直接上门，怕是……”

“礼数要足，理由也要足。”江小年打断他，“他不是嫌麻烦吗？我们就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和一份他无法忽视的‘厚礼’。”

一个时辰后，江小年带着两个沉重的樟木箱子，出现在了戒备森严的驻军大帅府门外。通报之后，他在卫兵审视的目光中被引了进去。

汪大帅依旧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色沉肃，看不出喜怒。他瞥了一眼江小年放在地上的箱子，没让人打开，只是淡淡道：“韩先生？上次听雨楼的事，本帅可是顶着不小的压力才给你们擦了屁股。这次又来，所为何事？”

江小年拱手，不卑不亢：“大帅明鉴，上次之事，实乃清除潜伏在省城、意图不轨的匪类，维护地方安宁。此番冒昧打扰，是为另一桩可能危及省城稳定的大事。”

“哦？”汪大帅挑了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

江小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据可靠消息，近日将有一伙身份特殊、装备精良的悍匪，借城南悦宾楼一场拍卖会为掩护，进行秘密交易，其目标很可能是城中某处要害。此伙匪人行事诡秘，背景复杂，若让其得逞，恐酿成大乱，届时大帅治下恐怕……”

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他将一顶“维护治安、防范于未然”的大帽子，结结实实地扣了下来。

汪大帅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没说话。他混迹官场多年，自然不信江小年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但他更清楚，这些江湖人的争斗，有时候确实容易烧到明面上，真出了大乱子，他脸上也无光。

江小年见状，示意随行的墨府下人将两个樟木箱子打开。里面并非金银，而是码放整齐的、崭新的德制毛瑟步枪，足足二十支，旁边还配着几箱黄澄澄的子弹。这年头，军火就是硬通货，比真金白银还实在。这批宝贝是他托墨成从特种渠道购得，准备用于装备李存辉杜鹃谷的，现在只好咬牙先送礼了。

心疼得不行，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一点心意，供大帅麾下儿郎操练之用，以备不时之需。”江小年语气诚恳。

汪大帅的目光在那批崭新的步枪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沉吟半晌，终于开口：“王营长。”

“卑职在！”上次带队围听雨楼的王营长立刻从旁边站出。

“韩先生所言，你也听到了。拍卖会那天，你带你的营，换上便装，提前把悦宾楼给我暗中围了。里面的人，许进不许出！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悍匪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是！大帅！”王营长挺胸应命，目光扫过江小年，带着一丝心照不宣。

从大帅府出来，江小年心中稍定。有了王营长这支人马控场，悦宾楼那边就算闹翻天，也能暂时压住，为他争取最关键的时间。

拍卖会当天，悦宾楼依旧热闹非凡。宾客们手持请柬，谈笑风生地步入装饰一新的会场，浑然不觉周围街道、巷口已然布满了眼神锐利、身着百姓服饰却难掩军人气质的“闲人”。王营长坐在对面一家茶楼里，冷冷地盯着悦宾楼的大门，他得到的命令很简单：封锁，拖延。

楼内，拍卖按部就班地进行。史判官坐在人群中，看似平静，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心慌。他安排在外围观察的手下，并未发现墨家或江小年有大举调动的迹象。难道对方真的只是故弄玄虚？

就在一件清乾隆粉彩瓷瓶以高价落槌，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时，一名影门探子匆匆来到史判官身边，俯身低语了几句。

史判官的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听雨楼遭袭？！”

探子急声道：“是！人数不少，身手硬扎，攻势很猛！留守的兄弟快顶不住了！对方……对方好像很清楚楼内的布置！”

史判官猛地站起身，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终于明白了！悦宾楼是个幌子！一个吸引他们大部分精锐力量在此干等的巨大幌子！江小年的真正目标，是他们经营多年、藏着无数秘密的听雨楼老巢！

“撤！所有人，立刻撤回听雨楼！”史判官厉声喝道，再也顾不得掩饰。

然而，当他们冲到悦宾楼大门口时，却被几名面色冷硬的“侍者”拦住了。

“对不起，诸位，外面临时戒严，暂时不能离开。”为首的“侍者”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史判官看着门外街道上那些看似随意站立、实则封死了所有去路的身影，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中计了！彻头彻尾的中计了！

与此同时，省城西区，听雨楼。

喊杀声、兵刃撞击声打破了往日的宁静。墨青、墨白一马当先，李存辉、王石头带着杜鹃谷的弟兄们如下山猛虎，趁着楼内力量被调往悦宾楼、防守空虚之际，发动了迅猛的突袭！

江小年站在不远处一座阁楼的阴影里，望着火光隐隐、杀声震天的听雨楼，眼神冰冷。

“少爷……这次，看你还能不能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