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背环形山基地的焊枪还带着余温,七八个穿银灰工装的工人围着段悬浮钢轨蹲成圈,工装后颈的散热口呼呼喷着白气 —— 刚校准的钢轨接口突然炸出淡蓝色光流,带着焊渣的火星在低重力下拖出半米长的尾迹,落在月尘上瞬间灼出深褐色小坑,坑边还黏着没融化的焊锡粒。
“第 17 次了!” 带头的工人攥着发烫的焊枪往地上砸了下,月尘被震得飘起来,“刚把地球 0 号线的钢轨参数输进去,接口就跟炸膛似的。”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工装胸前的参数屏还在跳红,“能量循环到月球重力场就断链,跟上次在残轨遗址见的失控不一样,这次是硬邦邦的‘水土不服’。”
林晓星的齿轮稻突然从雾船舱口飘出,谷粒上的轨交公式在半空中展开,像张会动的透明图纸。她伸手拨动公式里的 “重力系数” 符号,原本杂乱的光流突然顺着钢轨表面螺旋上升,在顶端绕成个淡蓝色的圆环:“是地球轨交的‘重力锚点’没适配。” 她指尖点向圆环中心,圆环突然收缩成道光轨,将飞溅的能量牢牢锁在钢轨两侧,“地球的能量循环靠 1G 重力压着走,到月球得用‘螺旋导流’—— 就像把直轨道拧成弹簧,用旋转的向心力当新锚点。”
柯砚的纪念币贴着钢轨接口处的凹槽落下,币面投射出的全息图纸让工人惊呼出声 —— 图中月球轨交的弯道设计,竟与他们刚绘制的草案几乎一致,只是多了圈星轨族的能量符文。“星轨族百年前试过月轨建设。” 他指着图纸上标红的 “失败节点”,那里的能量流轨迹与眼前失控的模样完全相同,“他们硬把地球的直轨公式搬过来,没算到月球自转产生的‘能量偏移角’。” 纪念币突然发出蜂鸣,将钢轨的能量频率调成与月球自转同步,螺旋光轨的颜色瞬间深了几分,“现在跟着月球的节奏走,能量就不会‘掉队’了。”
阿影的和解藤手链突然缠上钢轨的悬浮支架,藤蔓在低重力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在支架周围织成个镂空的金色笼架。当有光流从螺旋轨的缝隙漏出,立即被笼架的网格捕捉,转化成淡金色的加固能量,顺着藤蔓流回钢轨:“影族的‘失重能量网’。” 他从口袋里掏出片泛着银光的月岩,“我爸的笔记里记着,月球土壤里的钛元素能让藤蔓的能量转化率提升三倍 —— 之前在地球试了无数次都没用,原来得在月球才起效。” 月岩贴在笼架上,网格突然收缩,将钢轨稳稳固定在离地半米的位置,“补全计划的‘环境适配’,说的就是这个。”
苏晴的冰雾晶核在此时飘到钢轨中段,冰雾在半空中凝成三个同心的碟状冰环,每个冰环都朝着不同方向旋转。最内层的冰环转速最快,将螺旋光轨内侧的能量压得更紧实;中间层的冰环则像滤网,把混杂在能量里的月尘颗粒筛出来;最外层的冰环最慢,释放出的低温正好抵消能量灼出的高温。“彩虹星球在失重环境下酿‘星轨酒’,用的就是分层控温法。” 她操控冰环跟着钢轨的螺旋轨迹移动,“酒桶分三层,最里层控发酵,中间层滤杂质,最外层保低温 —— 跟现在稳住能量流是一个道理。” 冰环内侧的霜花上,还能看到酿酒师画的简易示意图,旁边写着 “在哪片星空,就按哪片星空的规矩来”。
守稻人捧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走到钢轨旁,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半截泛黄的纸质日志,首页印着与林晓星共生纹相同的稻穗标记。“这是六十年前初代轨交试验队的记录。” 她指着日志里的手绘草图,上面的钢轨设计与眼前的 0 号线钢轨几乎一样,只是多了个小小的 “重力补偿阀”,“他们当年也遇到了能量失控,最后是靠队员用自身共生纹当‘临时锚点’,才勉强保住钢轨 —— 但代价是三个人的共生纹永久受损。” 日志的最后一页,还夹着张褪色的合影,照片里的人穿着初代宇航服,头盔上的稻穗标记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林晓星的指尖抚过照片上的标记,齿轮稻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谷粒上的轨交公式与日志里的草图重叠,在半空中合成个完整的 “地月重力适配模型”。模型中,钢轨的螺旋轨迹与月球的自转方向完全一致,能量流顺着轨迹循环,再也没有一丝泄漏:“奶奶当年肯定也参与过试验。” 她看着模型中心浮现的虚影 —— 那是个穿着守稻人服饰的女人,正用与她相同的手势拨动轨交公式,“她把适配方法藏在齿轮稻的基因里,就是怕后来人再走弯路。”
柯砚的纪念币突然与模型产生共振,投射出星轨族的秘密档案:“激进派当年故意破坏了初代试验队的重力补偿阀,还伪造了‘技术失败’的记录,就是为了阻止地月轨交贯通。” 他握紧纪念币,币面的星轨符文突然变得黯淡,“他们怕地球轨交技术成熟后,再也控制不了其他文明的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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