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砚的指尖刚碰到 “共生号” 的金属舱壁,就被一股冰冷的 “滞涩感” 攥住 —— 不是宇宙尘埃的粗糙摩擦,是暗物质特有的、像墨汁渗进金能的黏腻阻力。他下意识凝聚金能,掌心的硬币却突然沉得像坠了铅,原本流转自如的金色光纹,竟在硬币边缘凝结出细小的黑色颗粒,颗粒落地时不弹不跳,反而像活物般往舱壁缝隙里钻,留下一道道淡黑色的痕迹。
“是暗物质的‘死雾’。” 柯砚将硬币贴在眉心,金能顺着触感追溯源头,脑海里突然闪回三年前的画面:暗行者族孩子小夜用虚光手套碰他的金能网时,黑色虚光与金色实体交织,也曾有过类似的滞涩,但那时的滞涩里裹着 “共生的暖意”,而此刻的阻力,却带着 “能量濒死的冷意”,像冻住的墨汁。
硬币上的黑色颗粒越来越多,甚至顺着金能往他手腕爬,在皮肤表面凝成半枚残缺的镜片形状 —— 是暗行者族虚光仪的核心镜片,三年前首领曾说 “镜片承虚光,影稻靠它长”。柯砚猛地收回金能,颗粒瞬间散成雾,却在消散前拼出 “寻光” 两个虚光字 —— 是当年约定的紧急信号,只有虚光仪濒临破碎时才会使用。
“暗行者族的虚光仪碎了。” 他举着硬币转向众人,币面还残留着暗雾的冷意,“而且这次的暗雾浓度,比三年前冷三倍,影稻恐怕……”
话没说完,林晓星突然惊呼一声。她怀里的冰雾灯笼里,影稻种的黑色虚影根须正在快速消退,只剩半截实体根须在冰雾里挣扎,灯笼壁上的冰花也凝结成黑色,轻轻一碰就碎成暗雾。“小夜送我的影稻秆皮影!” 她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布袋,里面的皮影边缘已经开始消散,只剩中间缠着红绳的部分还保持着形状,“皮影在消失,是不是小夜他们……”
石记船摸出暗行者族的虚实信物,那颗半金半黑的谷粒刚碰到掌心,就释放出微弱的警示光,光纹里竟裹着一段模糊的影像:暗行者族的虚光塔顶端,镜片裂着蛛网般的黑纹,塔下的影稻田里,黑色根须像冻僵的藤蔓缠在土里,暗行者族人举着半截虚光仪,在暗雾里四处寻找着什么。
“不是单纯的镜片破碎。” 他盯着影像里的暗雾流动轨迹,“暗雾里掺了‘死光’,会吞噬虚光能量,普通修复没用,得用源生稻的纹中和死光。” 他翻开祖父日志,暗物质星球那页夹着片影稻叶,叶尖还沾着当年的虚光粉,“三年前我们靠虚光仪平衡影稻,这次…… 该我们用源生稻,帮他们把虚光找回来。”
当 “共生号” 穿过暗物质的黑色雾层时,舷窗外的景象让所有人沉默:曾经能照亮暗雾的虚光塔,此刻只剩顶端一点微弱的光,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原本悬浮在溶洞周围的浮岛,有一半已经被暗雾吞噬,只露出半截结着黑冰的边缘;连空气中的暗物质粒子,都比三年前更稠密,落在飞船外壳上,留下一道道擦不掉的黑色痕迹。
飞船刚停靠,就看到暗行者族首领踉跄着从溶洞里走出来。他的黑袍上沾着暗雾结晶,原本能自由切换虚实的暗羽,只剩右翼还保持着实体,左翼已经半透明,像随时会消散。“虚光仪的镜片…… 被死光污染了。” 他举着半截镜片,裂纹里渗着黑色的死光,“我们试了所有虚光术,都没法清除,影稻的光核快被吞完了。”
小夜躲在首领身后,手里紧紧攥着个虚光灯笼,灯笼里的光只剩黄豆大小。他看到林晓星,立刻跑过来,把灯笼递过去:“晓星姐姐,这是最后一点虚光了,我每天用体温捂着,可它还是在变小。” 灯笼壁上,用虚光画的小稻穗已经快看不清,“族长说,只有你们的源生稻,能救影稻。”
林晓星蹲下来,把冰雾灯笼里的影稻种分出一颗,小心地放进小夜的虚光灯笼:“你看,我们带了新的影稻种,还有能治好镜片的办法。” 她把自己的红绳解下来,缠在灯笼上,“这根绳子能帮虚光保温,就像当年你帮我护住冰雾灯笼一样。”
石记船跟着首领走进虚光塔核心舱,镜片上的黑色死光正在缓慢蔓延,塔壁上刻着的影稻图案,已经有大半被暗雾覆盖。暗行者族的长老们围在镜片旁,正在吟唱古老的《唤虚光咒》,但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弱,虚光术释放的光纹刚碰到镜片,就被死光吞噬。
“源生稻的纹能中和死光,但需要你们的虚光术当‘引’。” 石记船拿出带源生纹的影稻种,刚靠近镜片,种粒上的绿色纹路就主动缠向黑纹,“你们的虚光里藏着影稻的记忆,只有记忆能稳住源生纹,不让它被死光反噬。”
首领突然解开黑袍,露出胸口的虚光印记 —— 那印记比三年前淡了许多,却在源生稻种的光芒下,慢慢恢复亮度。他举起半截镜片,对着长老们喊道:“不是要守住传统的虚光术,是要守住影稻的记忆!” 他将镜片贴在源生稻种旁,“用我们与影稻的记忆,帮源生纹找到死光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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