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霄,醒着没?”
“醒着呢,心跳比村口大妈骂街还快。”
“正好,省得我浪费灵力给你当人工除颤仪。”
苏沉璧指尖蓝光忽明忽暗,嘴角弧度很锋利:
“十二星锁,起!”
锁链撕裂夜色,梵天城悬空寺瞬间被捆,成发光茧。
莫九霄拔剑,剑尖抖得厉害:
“用魔气塑佛国,你脑回路够绕。”
“总比看你抱着执念烂成泥强。”
苏沉璧甩张黑羽符纸,燃成金色火舌:
“进去别尿裤子,我没闲工夫洗尿裤。”
火舌舔过空气,灰烬浮起寺庙轮廓,她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见佛杀佛,见己斩己,不然你就等着在里面养老。”
虚空裂缝吞了莫九霄,心跳“咚、咚”震耳膜,甜腻檀香呛得人想打喷嚏。
“又逃课练剑?”慧明放下木鱼,扫帚扫落叶沙沙响:“阿九啊,过来……”
“不可能!”莫九霄嗓子沙哑:
“你骨灰坛还在我床底压着呢,上周我刚给你换香!”
老和尚抬头,眉心褶子里盛着阳光:
“傻小子,发什么癔症?”
指尖碰他脸时,温凉触感带着檀木佛珠的圆润,莫九霄猛后退,剑“嗡”地飞回掌心,戾气很冷。
“戾气这么重,像刚从魔窟爬出来。”
慧明叹气,指尖点剑脊,金光游走间剑鸣温顺:
“问我是谁前,先说说你杀了多少人?”
禅房油灯跳了跳,茶碗自转半圈。
“恶人当诛。”
莫九霄猛灌热茶,舌尖烫得跳也不松口。
“十年前山脚下红衣姑娘,也算恶人?”
记忆被撬棍撬开缝,红衣、鲜血、妹妹的哭喊。
他抱头蹲地,茶碗“咔”地裂缝,茶水渗鞋面,凉刺骨:
“她灭了灵隐寺!”
“她爹娘上元节没的,三百七十二口全被正道修士钉死在牌坊上。”
慧明声音轻,莫九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地:
“我不知道……”
“你只知道她杀了你的人,知道她每夜对着月亮哭到天亮吗?”
“哭?”
莫九霄嗤笑,笑纹里满是冰冷:
“她屠寺时笑得很开心!”
“那你斩她头颅时,看见她怀里的平安锁了吗?”
莫九霄瞬间屏息,那枚刻“九霄”的银锁,是他亲手踩进泥里的:“不可能……”
书架轰然倒塌,佛经散落,血从书页渗出来,汇成红衣女子圆睁的眼:
“是你引狼入室!是你害死所有人!”
莫九霄挥剑劈去,血眼碎成密密麻麻的小眼睛爬满四壁。
“够了!”他嘶吼,绝望崩裂。
“这就受不住了?”慧明的脸突然融化,黑浆滴僧袍,魔气黑蛇缠上他手腕: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不过是仇恨牵线的提线木偶!”
黑蛇扑来,莫九霄横剑格挡。
剑光劈开黑气时,尖啸刺得他眼前发黑,禅房崩塌,他坠入曼陀罗花海,腥甜花香呛得发晕。
每朵花芯都嵌着慧明的脸:
“杀了我,你永远找不到真相……”
“什么真相?”
“所见皆虚。”苏沉璧的声音扎进后脑。
莫九霄收剑盘膝,真气逆行,经脉撕裂的疼窜遍全身。
魔音潮水涌来:
“你师弟死时还喊你名字,红衣姑娘攥着锁到死,你师父为你取佛心莲碎片,差点没命……”
他猛地睁眼,丹田真气凝成澄澈光球:
“我守的是正道,不是仇恨喂大的执念。”
花海瞬间冰封,碎成晶屑。
莲净禅院的后院,慧明坐在石凳上抛来佛珠:
“比你师父我当年通透,没白疼你。”
珠子滚烫,一颗刻着歪扭的“缘”字,是他小时候在沙盘画的模样。
“我亲手刻的。”慧明身影渐淡:“你早晚会想明白。”
“师父!”莫九霄伸手抓,指尖穿过虚影。
“放下……”声音散在风里。
幻境碎成琉璃碴,莫九霄踉跄站稳。
法阵崩解时,苏沉璧的血溅他手背,烫得惊人。
“搞定了?没抱着你师父腿哭鼻子吧?”
她抹嘴角的血,笑里带促狭。
“耗百年修为帮我处理破事,血亏。”苏沉璧晃了晃,脸色惨白,衣袍贴后背。
“逞什么能。”莫九霄皱眉扶她,指尖触到冰凉手腕,不自觉放轻力道。
“总比看你变乱咬人的疯狗强。”她抬手指天,语气一凛:“说曹操曹操到,麻烦来了。”
流光破空,玄清道长的拂尘直指莫九霄鼻尖:“勾结魔女,亵渎佛门!你可知罪?”
莫九霄把苏沉璧往身后护,断念剑出鞘,戾气尽褪,只剩清冽锋芒:
“我的罪,轮不到你这伪君子来判。”
玄清气得拂尘抖:“孽障!”
符咒炸起火光,映得他脸扭曲。
“二十年前上元节,玄清道长在哪?”莫九霄的声音穿透轰鸣,很冷。
老道士僵住,脸色青白交加:“在终南山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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