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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突然震颤，尘土簌簌掉在肩头，砸得人发痒。
“别动！再晃下去你得摔我怀里，我可不给你算碰瓷费！”
莫九霄眼疾手快，把苏沉璧往身后一拽，胳膊肘圈住她，护得严严实实。
“铮！”闷响炸得耳膜疼，一柄压了万年的巨刀从土里破土而出，裹着泥土腥气和血锈，还带着股咆哮的劲风。
断崖边灰褐色气浪翻涌，断刀碎片漫天飞，眨眼拼成小山丘，正对着不远处的剑冢，连裂缝都分毫不差。
“刀冢？”
莫九霄舌尖抵上颚，啧了声，脚步没停。
“合着这古城是武器批发市场？剑冢刚看完，刀冢就冒出来，下次是不是该出枪冢、弩冢，凑个十八般兵器套餐？”
他足尖一点掠过去，刀冢的断刃堆里透着沉郁的悲怆，锈迹下泛着暗红；顶端斜插着柄乌鞘长刀，蒙着厚灰。
指尖刚要碰刀鞘，莫九霄脑袋突然嗡的一声，漫天烽火、染血的城墙、
模糊的哭喊，还有个穿红衣的女子背影，猛地转身喊：“九霄！”
声音太像苏沉璧了，他晃了晃神，才压下脑仁的刺痛。
“沉璧，你怎么跑过来了？这边危险。”
莫九霄语气不自觉变软，和刚才怼古城的狠劲儿判若两人，伸手想拉她。
苏沉璧提着裙摆跑来，素裙贴在身上，脸颊泛着薄红，视线却瞬间被刀冢钉死，脸色惨白，指尖乱颤。
“那是刀冢？怎么会在这？我梦里见过这个场景。”
她一步步往刀冢走，踩在锋利的断刃上毫无知觉。
“沉璧！停下！断刃能割破玄铁！”
莫九霄心头警铃炸响，冲过去想拦，却被道无形气墙弹回，剑气劈上去只泛了点涟漪。
“该死！这禁制比客栈收费栏杆还难搞，这玩意儿劈着没效果！”
苏沉璧没听见，眼神直勾勾盯着冢顶的长刀，颤抖着握住刀柄，
乌鞘“砰”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寸寸碎裂，露出寒光凛凛的刀身，上面爬满细密的纹路。
周围的时空突然扭曲，断刃浮了起来，拼成流动的画面：
残阳如血染红旌旗，穿红衣的女子背抵城门，肩头中了箭、小腹插着断剑，却站得笔直，分明是年轻时的苏沉璧！
“苏将军！城破了！您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老仆哭喊着拉她的衣袖，红衣女子却摇头，嘴角勾出凄美又倔强的笑。
“他说过，等我打完这仗，就一起去看塞北的雪。”
“可他已经……已经不在了啊！”
老仆哽咽着，话没说完就被女子打断，她握紧手里的刀。
“我知道他不会来，我是他的刀，他不在了，这刀便为他殉葬！”
刀身调转，直刺向心口！
“不要！”
现实中的苏沉璧撕心裂肺地哭喊，眼泪滚落，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都没察觉，声音发颤。
“那是我？九世前的我？”
记忆突然砸进脑海，九世前她叫苏璃，是镇守边疆的女将军，她等的剑客遇刺陨落。
她守着空城战到最后，用他送的刀殉情，只想着能在黄泉路上追上他。
“原来反复做的梦都是真的……”
苏沉璧泣不成声，眼泪滴在刀身上，瞬间被吸收。
寒光刀身突然泛出温柔的红光，纹路顺着红光流转，刀身震颤着嗡鸣，化作红光融入她腰间的相思刀，
相思刀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
“相思刀进化了！”
莫九霄失声惊呼，眼睛瞪圆，往前凑了两步。
“我翻《上古神器录》时见过！上古神器觉醒才有的动静！
相思刀以情为引、以泪为养，还得有情人的血祭才会觉醒，而且只认九世深情的主！你这九世情够顶十本古籍案例了！”
红光裹住苏沉璧，温暖的力量涌进体内，九世的记忆与现世的情感交织成暖流，顺着经脉游走。
她听见九世前自己的心声：“等不到他，便随他去，总好过一个人守着空城”，
也突然懂了这一世总怕分离的牵挂，都源于跨越轮回的执念。
“铮！”相思刀的鸣响响彻云霄，红光盖过晚霞。
莫九霄看见她的眼神变了，有小女儿的柔情，更有女将军的沧桑与坚韧，两种气质揉在一起，格外动人。
最后一滴泪落下，红光慢慢内敛，刀身中央缓缓浮现出古篆“莫”字，是用灵力镌刻的，在余晖里熠熠生辉，格外清晰。
“我的刀，记住了你的名字。”
苏沉璧指尖轻轻触碰刀身，眼泪又模糊了视线，却笑得很轻。
气墙突然消失，没有半点预兆。
莫九霄快步上前，握住她持刀的手，入手温热，连刀身都带着和她同源的温度，一点不凉。
“沉璧……”
他声音沙哑，能清晰感觉到她掌心的颤抖，还有刀身与自己剑心传来的共鸣，像有根线把两人连在一起。
苏沉璧转头看他，笑得泪眼朦胧却格外灿烂。
“九霄你看，它认你呢，连温度都跟你掌心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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