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灌篮之我是水户洋平 第65章 洋平的抉择

水桶砸落的闷响和水花溅开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三井寿被宫城死死架住，依旧在徒劳地挣扎，嘶吼声却带上了绝望的哭腔。铁男带来的那群人蠢蠢欲动，叫骂声此起彼伏，眼看一场全面的混战就要爆发。樱木花道已经按捺不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要不是赤木用眼神死死压制着，他早就冲上去了。场馆内的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燃最后的爆炸。

水户洋平站在一片狼藉的水渍旁，微微喘息着。刚才制止三井的那一下，看似举重若轻，实则消耗了他不少精神和体力。他能感觉到铁男那如同实质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玩味，还有一丝被挑动的好奇。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洋平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分析着眼前这盘死局。硬拼，血流成河，篮球部解散，所有人，尤其是三井，前途尽毁。讲道理？对铁男和已经彻底崩溃的三井来说，道理苍白无力。拖延？对方不会给这个机会。

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将这场注定两败俱伤的暴力冲突，引导到一个相对可控，并且对自己这边或许更有利的轨道上。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迅速成形。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场馆内所有躁动的空气都压入肺腑，然后缓缓吐出。他向前走了两步，不是走向依旧在挣扎的三井，也不是走向剑拔弩张的樱木或面色铁青的赤木，而是径直走向了那个一直冷眼旁观，如同风暴眼般平静却又危险的男人——铁男。

他的这个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洋平！”木暮公延担忧地低呼一声。

宫城架着三井，眼神锐利地看向洋平的背影，眉头紧锁，不知道这小子又要干什么。

铁男看着这个再次主动走向自己的黑发少年，眼中的玩味更浓了，他微微抬手，制止了身后手下们的鼓噪，想听听这小子还能说出什么。

洋平在距离铁男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这个距离既不至于太过挑衅，也能确保对方能听清自己的每一个字。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铁男那压迫感十足的眼神。

“铁男先生，是吧？”洋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暂时安静下来的场馆。

铁男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算是默认。

“在这里打起来，就像我刚才说的，没有赢家。”洋平缓缓说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们或许能砸烂这里，打伤我们中的一些人，但然后呢？警察会来，学校会介入。三井学长作为引你们来的人，首当其冲。篮球部可能解散，他也会被追究责任，甚至开除。这真的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

“少他妈废话！”崛田德男在一旁吼道，“我们不怕！”

铁男却摆了摆手，示意崛田闭嘴。他盯着洋平：“小子，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他的意思很明显，不见血，不破坏点什么，他们的面子下不来，也达不到“带走”三井或者彻底摧毁他念想的目的。

“所以，”洋平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状若疯狂的三井，又回到铁男脸上，“我们换一种方式。一种……更直接，也更‘公平’的方式，来解决今天的争端。”

“什么方式？”铁男眯起了眼睛。他确实对这个冷静得不像话的小子产生兴趣了。

洋平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在脑海中盘旋已久的提议：

“用篮球解决。”

“什么？”

“篮球？”

此话一出，不仅是铁男那边的人愣住了，连湘北这边的大部分队员也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跟这群明显是来打架的不良少年，用篮球解决问题？这听起来简直荒谬！

“哈哈哈哈！”崛田德男第一个爆发出夸张的嘲笑声，“篮球？你他妈在逗我吗？我们可不是来陪你们过家家的！”

铁男脸上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看着洋平，仿佛在看一个天真的傻瓜：“小子，你觉得我们会跟你们打篮球？”

“不是‘你们’和我们。”洋平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被宫城架住，但似乎因为“篮球”两个字而挣扎稍缓的三井寿，“是他，和我。”

他伸手指向三井，然后又指向自己。

“一对一。”洋平的声音斩钉截铁，“三井寿学长，和我，水户洋平，一对一。就用篮球。”

场馆内一片哗然！

三井对洋平？那个曾经的国中mVp，对上一个一年级的新人？这听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决！虽然三井现在状态糟糕，体力不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技术和经验，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新人吗？

“洋平！你疯了！”这次连宫城都忍不住低喝出声。他清楚三井的实力，哪怕只剩下一点皮毛，也绝不是现在的洋平能抗衡的。这小子是为了平息事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赤木刚宪浓眉紧锁，他看着洋平那平静却异常坚定的侧脸，一时摸不透这个新队员到底在想什么。

木暮公延则是满脸焦急，想要劝阻。

樱木花道更是大叫起来：“洋平！你干嘛要跟那个叛徒单挑！本天才来对付他们！”

洋平没有理会队友们的反应，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铁男脸上，他知道，最终的决定权，在这个男人手里。

“一对一？”铁男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有点意思。赌注呢？”他可不做没彩头的买卖。

洋平沉声道：“如果我赢了，请你们立刻离开，并且承诺，不再以任何形式骚扰篮球部，不再干涉三井学长的任何决定。”

“如果你输了呢？”铁男饶有兴致地问。

“如果我输了，”洋平顿了顿，声音清晰而有力，“我和宫城学长，向三井学长道歉，为……‘两年前的事情’。”他刻意模糊了宫城与三井过去的具体恩怨，但点明了时间点，他知道铁男他们清楚。“并且，我自愿退出篮球部。”

“洋平！”

“水户！”

这次，连赤木和木暮都惊呼出声。退出篮球部？这个赌注太大了！

宫城良田看着洋平的背影，眼神极其复杂。这小子，竟然把他自己也卷了进去，还用退出篮球部做赌注……

铁男看着洋平，足足看了十几秒，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穿。他确实觉得这个提议很荒谬，一个新人挑战曾经的王牌？但不知为何，看着洋平那双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眼睛，他内心深处某种恶趣味的念头被勾了起来。他想看看，这个屡屡让他意外的小子，到底有什么底气提出这样的对决。他也想看看，三井在面对这种“羞辱性”的挑战时，会是什么反应。这比单纯的打砸，似乎更有趣，更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而且，无论输赢，他似乎都不亏。赢了，可以逼这个讨厌的小子和宫城道歉，还能让他滚出篮球部，想必能让三井心里痛快点？输了……无非是暂时退走，以后有的是机会。

“呵，”铁男终于笑了，是一种带着残忍和玩味的笑，“有意思。好，我答应了。”

他转头看向依旧被宫城架着，但已经停止挣扎，只是用一种混杂着震惊、茫然和屈辱的眼神看着洋平的三井。

“三井，”铁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跟他打。用你最擅长的篮球，给我彻底打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道，他和你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三井寿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看着洋平，那个在他眼中弱小、却一次次挑战他底线的新人。用篮球？一对一？这对他而言，与其说是一场对决，不如说是一种最残酷的嘲讽和公开处刑。他现在的状态，连运球都吃力……可是，那股深埋在骨子里，对篮球的骄傲和近乎本能的反应，却被这个提议野蛮地唤醒了。

屈辱、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渴望？

他看着洋平，看着那双平静的眼睛，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

“好……”三井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我跟你打！”

洋平看着三井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哪怕是愤怒和屈辱的火焰——心中微微一定。至少，他暂时将三井从彻底的自我毁灭边缘，拉回到了一个相对熟悉的领域，一个用篮球说话的领域。

他转过身，看向脸色各异的队友们，最后目光落在安西教练身上。安西教练依旧坐在那里，镜片反光，没有任何表示，仿佛默许了这一切。

洋平深吸一口气，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篮球，指尖感受着皮革粗糙的触感。

风暴并未平息，只是换了一个战场。他将他，和三井寿，以及整个篮球部的命运，都押在了这颗橙色的皮球之上。

“那么，”洋平持球转身，面向三井，眼神锐利如刀，“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