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灌篮之我是水户洋平 第3章 樱木的失恋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湘南海岸线附近的一处空地上。这里曾是某个小型工厂的旧址，如今只剩下几堵斑驳的矮墙和一片坑洼的水泥地，却成了樱木军团最常聚集的“秘密基地”。

然而今天，基地的气氛却异常沉重，仿佛被低气压笼罩。

樱木花道背对着众人，面朝一堵写满了涂鸦的破墙，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那头标志性的红发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他肩膀偶尔抽动一下，传来极力压抑的、类似呜咽的声响。

高宫望、野间忠一郎和大楠雄二三人，或靠或坐，围在稍远的地方，脸上带着见怪不怪的无奈，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们交换着眼神，用口型无声地交流。

“第几个了？”高宫用胖胖的手指比划着。

野间撇撇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五十。”

大楠做了个夸张的晕倒表情。

洋平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手里提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几罐饮料，脚步顿了顿，随即恢复了自然，走了过去。

“喏。”他将一罐冰镇可乐递给面壁的樱木，又将其他几罐分给高宫他们。

樱木没有回头，只是闷闷地回了一句：“……不喝。”

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洋平没勉强，自己拉开一罐，在高宫旁边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水泥墩坐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走了一丝夏日的燥热，也让他更清晰地感受到这具年轻身体对周遭环境的感知。

他看着樱木的背影，心中涌起的情绪颇为复杂。有对朋友的真切关心，有对“剧情”如期发生的感慨，更有一种来自“未来”灵魂的、超越此刻情境的审视。

五十次失恋……在原作中，这是一个极具喜剧效果的数字，是樱木花道传奇的开端。但真正身处其中，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为此痛苦，洋平才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份“喜剧”背后，是一个少年最纯粹也最笨拙的情感付出，一次次被拒绝的残酷。

“这次……是哪个班的女生？”洋平开口，声音平和，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高宫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是一年三班的岛村叶子，长得挺可爱的，没想到拒绝起人来也这么干脆。”

野间补充道：“花道这次可是信心满满，还特意去借了件新衬衫，结果人家直接说‘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小田君’。”

“小田？”洋平眉梢微挑。武园高中的那个篮球队明星？原来时间线已经推进到这里了。这意味着，距离樱木遇见赤木晴子，踏入篮球馆，已经非常近了。

“是啊，就是那个武园的小田！”樱木猛地转过身来，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表情因为愤怒和委屈而显得有些扭曲，“那个该死的自称的篮球健将！为什么！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打篮球的！？篮球有什么好的！？”

他挥舞着拳头，像是在对不公的命运抗议。

洋平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像高宫他们那样立刻出声附和或安慰。他等樱木的激动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才缓缓开口，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花道，你觉得那个小田，除了会打篮球，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樱木一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梗着脖子道：“他……他长得也没本天才帅！个子也就那样！还会装模作样！”

“也就是说，在你看来，他最大的优点，或者说最能吸引岛村叶子的地方，就是篮球打得好，是吗？”洋平引导着。

“……好像是吧。”樱木闷闷地承认。

“那么，花道，”洋平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也去打篮球，而且打得比那个小田更好，会怎么样？”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下。

连高宫他们都停止了窃窃私语，惊讶地看向洋平。这个提议……可不像洋平平时会说的话。他们通常是一起嘲笑那些“四肢发达”的运动男孩，或者帮花道想办法出气，而不是鼓励他去加入。

樱木也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我？打篮球？开什么玩笑！本天才才不要去玩那种无聊的……”

“无聊吗？”洋平打断了他，目光扫过樱木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高大身躯，“可是，就是这种‘无聊’的运动，让你连续失败了五十次哦。”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樱木的痛处。他的脸瞬间涨红，比他的头发还要鲜艳。

“洋平！你……”

“我不是在嘲笑你，花道。”洋平站起身，走到樱木面前，他的身高比樱木稍矮，但此刻散发出的气场却丝毫不弱。他仰头看着好友因为愤怒和伤心而泛红的眼睛，语气认真起来。

“我是在帮你分析问题。你被拒绝了五十次，难道从来没有总结过原因吗？”

“原因？当然是那些女生没眼光！”樱木脱口而出，这是他一贯的思维模式。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没眼光。”洋平摇了摇头，目光锐利，“五十次，花道，这就不是一个‘没眼光’能解释的了。这说明，你可能……用错了方法。”

“方法？”樱木茫然。

“追求女孩子，就像……就像完成一项挑战。”洋平斟酌着用词，试图用樱木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你需要展现你的魅力，你的价值。而你，花道，你拥有无与伦比的身体天赋，你高大，强壮，运动神经发达，这本该是你最大的魅力所在。但你却从来没有把它用在‘正确’的地方。”

他指了指樱木结实的手臂和宽阔的肩膀：“你的这些优势，在街头打架时或许能让我们佩服，但对于大多数向往阳光、健康、积极向上的女孩子来说，一个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赢得欢呼和尊重的男生，远比一个在巷子里打架的男生更有吸引力。”

樱木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洋平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他回想起岛村叶子提到小田时，那双发亮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崇拜和憧憬。那种眼神，他从未在任何看他打架的女生眼中看到过。

“可是……篮球……”樱木的语气不再那么坚决，带上了一丝犹豫。他对篮球的印象，还停留在“小田哪个阴险小人玩的”、“一群人在那里抢一个球很傻”的层面。

“篮球，只是其中一种方式。”洋平看出他的松动，继续加码，“但它可能是最适合你的方式。想想看，花道，以你的身高和力量，在篮球场上，谁能挡得住你？樱木，你知道灌篮吗？小田可以，你也一样可以啊，高高跳起，把球狠狠地砸进篮筐，就像……就像征服世界一样。全场的人都会为你欢呼，包括……你喜欢的女孩子。”

洋平的描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煽动性。他描绘的场景，简单，直接，却恰好击中了樱木内心渴望被认可、渴望成为焦点的部分。

樱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脑海中似乎真的浮现出他看到过的那样的画面：像小田一样，他高高跃起，完成一记惊天动地的所谓灌篮，全场寂静，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叶子……不，是所有女孩子，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但下一秒，他又甩了甩头，把那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去：“不行不行！篮球规则那么多，麻烦死了！而且，听说还要练习基本功，很枯燥的！”

“规则，是为了让游戏更有趣。基本功，是所有强者必经的道路。”洋平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以为那个小田，他们是天生就会打篮球的吗？他们也是从最基础的运球、投篮开始，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时间，才拥有现在的能力。”

他顿了顿，观察着樱木的表情，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具诱惑力的筹码：

“花道，你总是自称天才。一个真正的天才，难道会惧怕挑战和枯燥吗？难道不应该是在任何领域，都能迅速登上顶峰的存在吗？区区一个篮球场，难道会比追求五十个女孩子更难？”

“当然不会！”樱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吼道，天才的自尊心不容挑衅，“篮球场算什么！本天才要是去打篮球，肯定比那个臭小田都要厉害一百倍！”

“是吗？”洋平笑了，那是一种带着鼓励和期待的、属于水户洋平的温和笑容，“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啊。”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种子已经埋下，需要时间让它慢慢发芽。过度的逼迫只会引起反效果。

他重新坐回水泥墩上，拿起那罐没开封的可乐，再次递给樱木：“喝吧，补充点水分。就算要征服篮球场，也得先有个好身体。”

樱木这次没有拒绝，他接过可乐，用力拉开拉环，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汽水刺激着喉咙，似乎也浇灭了一些他心头的郁闷和烦躁。

他看着手中的可乐罐，又看了看身边重新开始互相调侃的高宫等人，最后，目光落在安静喝着饮料，目光却望向远处天空的洋平身上。

“篮球……真的可以吗？”他内心深处，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询问。

洋平没有看他，却仿佛听到了他心中的疑问。他望着蔚蓝天空中缓缓飘过的云朵，心中默念：

“当然可以，花道。那将是你真正闪耀的舞台。而我，会在一旁，确保你走上最正确的道路。”

改变的种子，已经在这一天，这个充斥着失恋痛苦的午后，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樱木花道的心田。只等着那一缕名为“赤木晴子”的阳光，和随之而来的篮球风暴，将其彻底唤醒。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秘密基地里的气氛，似乎不再那么沉重了。高宫他们又开始拿樱木的五十次失恋开玩笑，而这一次，樱木在反驳之余，眼神中却多了一些之前没有的东西——一种混合着困惑、不甘和一丝微弱好奇的复杂光芒。

洋平知道，第一步，已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