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东正抱着女儿,轻轻蹭着她柔软的小脸,逗得她咯咯直笑。
窗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由远及近,最终熄灭的声音。
沈政东脸上的笑容淡去,他亲了亲女儿的小脸,柔声说:“嘟嘟,爸爸有重要的工作,要和爷爷还有曾祖父商量。你先和阿姨们去玩具房玩一会儿,好不好?”
小嘉宁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非常懂事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答应:“好~”
但她紧接着伸出小手指,勾住爸爸的小指,仰着小脸期盼地问:“那……爸爸今天晚上能不能在这里陪嘟嘟吃饭呀?”
沈政东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心中一软,点头应允:“好,爸爸答应你,今晚在这里陪你吃饭。”
“拉钩!”小嘉宁这才心满意足地从爸爸怀里滑下来,主动牵住保姆伸过来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保姆往外走。
刚走到客厅门口,正好遇上沉着脸走进来的沈明谦。
小嘉宁虽然有点怕这个总是很严肃的爷爷,但还是停下脚步,乖巧地喊了一声:“爷爷~”
沈明谦目光扫过孙女,脸色稍微缓和,应了一声:“嗯。”
小嘉宁这才跟着保姆离开了客厅。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沈崇山、沈明谦和沈政东,以及如同影子般肃立在沈政东身后的陈默。
气氛瞬间从刚才的温馨变得凝重而紧绷。
沈明谦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政东,语气带着惯有的威严和不悦:“这么急着叫我过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在办公室谈,非要来打扰你爷爷清净?”
沈崇山坐在一旁,端着茶杯,眼皮微抬,没有说话,仿佛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沈政东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沈明谦对面的沙发坐下,姿态从容,与父亲隔空对视。
陈默上前一步,将那个厚厚的文件袋,轻轻放在了沈政东面前的茶几上。
沈政东的手指按在文件袋上,目光平静无波,缓缓开口:
“爸,今天请您过来,是想和您谈谈,关于我妻子夏涵曦,以及我这三年,所查到的一些……事情。”
沈明谦听到“妻子夏涵曦”几个字,眉头立刻皱起,语气带着刻意的纠正和冰冷:“那是你的前妻!一个贪图富贵、无情无义的女人,不值得你再提起!”
沈政东猛地抬眼,目光如炬,声音斩钉截铁,清晰地回荡在客厅里:“我没有和她离婚!”
沈明谦霍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瞪着沈政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说什么?没有离婚?!”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锐利如刀,“那个女人还活着?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沈政东没有回答他关于藏匿的问题,而是缓缓站起身,与父亲针锋相对,
他向前一步,目光死死锁住沈明谦,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是能冻结空气:
“所以……听你的意思,当初你在她剖腹产第二天,就把身无分文、伤口未愈的她赶到伦敦……是真的想让她自生自灭,死在国外,是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客厅里!
一直沉默品茶的沈崇山,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向沈明谦。
沈明谦被儿子如此直白、尖锐的质问逼得呼吸一窒,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慌乱,
但立刻被更深的怒意覆盖:“沈政东!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您心里最清楚!”沈政东毫不退让,他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却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用力捏在手里,指节泛白,“需要我把康华医院的监控录像,兰姨的供词,还有您那位徐秘书这几年的资金往来,一笔一笔,放在您面前,跟您对质吗?!”
沈明谦瞳孔骤缩,死死盯着沈政东手中的文件袋,又惊又怒:“你……你竟敢调查我?!”
“我不该查吗?!”沈政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三年多的痛苦和愤怒,“那是我的妻子!我女儿的母亲!你把她逼到绝路,让她背负着抛夫弃女的骂名,在国外生死不明!你让我女儿从小活在‘没有妈妈’‘妈妈不要她’的阴影里!我不该查吗?!”
他猛地将文件袋摔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爸,我今天叫您来,不是来征求您的同意,也不是来听您否认的。我是来通知您——从现在起,关于我的妻子,我的家庭,您无权再过问半分!我会立刻把她接回来,让她堂堂正正地做回我沈政东的太太!”
“你敢!”沈明谦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你看我敢不敢!”沈政东眼神冰冷,寸步不让,“如果您还想维持沈家表面上的体面,还想坐在您现在这个位置上,就最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份文件袋里装着的威胁,不言而喻。
父子二人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一场关乎亲情、权力和过往罪孽的清算,正式拉开了血腥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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