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东一路飙车回到浅水湾,紧握方向盘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那股暴戾的气息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径直走进客厅,重重坐在沙发上,声音冷得像冰:“兰姨。”
兰姨一直忐忑不安地守在旁边,闻声浑身一颤,几乎是挪过来的:“少……少爷。”
沈政东抬起眼,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能剥开人的皮肉,直视灵魂:“我父亲,让你做了什么?”
兰姨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少爷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沈政东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身体微微前倾,带来巨大的压迫感,“需要我把刘启明安装在家里的监控调出来,一帧一帧放给你看吗?看你往楼梯上倒了什么?”
兰姨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带着哭腔和彻底的崩溃:“少爷!少爷饶命啊!是……是先生吩咐的……他……他用我儿子的前途和性命来威胁我……我……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
沈政东眼神更冷:“他让你做什么?说清楚!”
兰姨涕泪横流,再也不敢隐瞒:“我……我刚来浅水湾没多久的时候,先生就找过我……他让我……让我在少夫人的饮食里下药,弄掉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少爷!我不敢啊!那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后来……后来夫人也特意打电话来,严厉警告我不许动手,我才……”
她喘了口气,继续哭诉:“这次……这次您去欧洲以后,先生他又联系我,逼我……逼我想办法让少夫人早产……他说只要事成就给我一笔钱,送我儿子出国,保他前程……如果我不做,就让我儿子……”
“所以你就听了?”沈政东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棱。
“我……我只让少夫人摔了一跤,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也没插手啊!”
兰姨慌忙摆手,极力撇清,“孩子被抱走,还有后面逼少夫人签字离婚、送她走……那些都是先生身边的秘书带人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少爷,您相信我!”
沈政东看着她这副急于脱罪的样子,心底一片冰凉。
纵然兰姨不是主谋,但她也是递刀的人之一!
他强压下立刻处置她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打草惊蛇。
“滚下去。”他厌烦地闭上眼,挥了挥手。
兰姨如蒙大赦,赶紧退出了客厅。
空荡的客厅里,沈政东独自坐着,手背青筋暴起。
下药打胎……制造意外早产……夺子……逼签离婚协议……伪造他的笔迹写信……将刚刚生产完的她强行送走……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那位好父亲的手笔!
为了所谓的家族颜面,为了清除他眼中的障碍,竟然如此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对自己的亲孙辈下手!
沈政东猛地睁开眼,眼底是骇人的猩红。
他拿出手机,拨通陈默的电话,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兰姨坦白了,确认是我父亲指使。加派人手,盯死我父亲和他身边几个秘书的所有动向。另外,重点排查伦敦所有可能接纳无身份、急需医疗救助的华人女性的地下诊所、私人医院和庇护所!她身上有伤,需要治疗,这是目前最关键的线索!”
沈政东挂断和陈默的电话,深吸一口气,又接连拨通了三个号码。
“宇凡,来浅水湾一趟。”
“承泽,过来家里一趟,有事。”
“李锐,立刻过来浅水湾。”
他的语气异常凝重,让电话那头的人心头都是一紧。
没过多久,周宇凡、陆承泽和李锐先后赶到。
他们显然对沈家内部发生的巨变一无所知,香港上流圈子也被瞒得滴水不漏。
周宇凡一进门,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四处张望:“哟,东哥,你这是紧赶慢赶回来守着老婆生孩子了?动作够快的啊!嫂子呢?不会还在楼上睡觉呢?”
沈政东没理会他的调侃,目光扫过三位好友,声音低沉沙哑:“宇凡,我需要你帮我跑一趟伦敦。”
周宇凡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愣了一下:“去伦敦?我去伦敦干嘛?你法兰克福那边不是刚折腾完吗?伦敦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陆承泽和李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神色都严肃起来。
沈政东看着他们,一字一顿,说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曦曦……早产,生下了一个女儿。”
周宇凡下意识接话:“好事啊!母女平安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沈政东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只有一片死寂的痛苦和冰冷。
沈政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骇人的红血丝:“剖腹产第二天……她就被我父亲的人,强行送出国了。”
“什么?!”
“怎么可能?!”
周宇凡惊得手里的车钥匙“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陆承泽猛地站起身,连李锐也瞬间变了脸色。
“不是……东哥!你开玩笑吧?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周宇凡声音都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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