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了灵气复苏 第153章 黑龙

孙一心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果子，已经被他吃了。

老者眼中先是难以置信，随即好似要喷出火来，周身元婴境的威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整个洞窟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孙一心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忙示意他息怒，强自镇定道：“前辈，息怒，息怒！这里不是还有七颗嘛，我就吃了一颗，不至于……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不至于？！”老者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孙一心扔在地上，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扭曲，“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弥天大祸！你的行为，会连累整个泉村，甚至是整个连山市！”

孙一心被摔得七荤八素，但听到老者这话，心中猛地一沉。看来，这火源果背后，果然有天大的隐情。

他挣扎着坐起身，看着暴怒却又带着一丝绝望的老者，心念电转。他不再辩解，而是默默地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片散发着朦胧道韵、清香扑鼻的茶叶。接着，他又拿出那个之前那个四师兄给的酒葫芦，里面的酒已经被喝干了，就剩下这个空葫芦，他还有个从矿洞中发现的葫芦，可是他不敢用，毕竟发现那个葫芦的地方都是阴灵，可能挺脏的。将茶叶塞了进去，走到温泉边舀了点水，然后调动刚刚获得的火灵根，掌心涌出一簇温和的火焰，包裹住葫芦底部。

不多时，葫芦口便蒸腾起带着奇异茶香的白气。

他将这简陋却内含乾坤的“茶壶”递向老者：“前辈，消消气，喝口茶再说。”

孙一心这一连串行云流水、却又莫名其妙的操作，让老者满腔的怒火不由得一滞。那扑鼻而来的茶香，更是让他心神不由自主地宁静了几分。他面色依旧严肃，但还是下意识地接过了葫芦，狐疑地看了一眼，然后仰头灌了一口。

“咕咚。”

茶水入喉，老者浑浊的双眼瞬间圆瞪！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滋味与体验！茶水仿佛并非流入肠胃，而是直接浸润了神魂！一股清凉玄奥的意蕴直冲识海，多年来困扰他的修为瓶颈，竟然在这瞬间有了一丝明显的松动！

“这……这是什么茶叶？！”老者的声音带着颤抖，之前的怒火早已被这巨大的震撼所取代。

“悟道古茶。”孙一心平静地回答。

“悟……悟道古茶？！”老者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这其貌不扬的酒葫芦，仿佛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他再也顾不得形象，连忙又仰头灌了几大口，闭目细细品味，脸上露出了痴迷与沉醉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葫芦里的茶水喝光，兀自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孙一心很有眼色地又帮他打了一葫芦温泉水，递过去。

老者接过葫芦，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啊！怎么……怎么就喝上人家的茶了？而且喝的还是如此珍贵的悟道古茶！

他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找回刚才那兴师问罪的气势，但语气却不由自主地缓和了许多：“咳……这火源果，并非我等凡夫俗子胆敢觊觎服用的宝物。否则，昨日你第一次登门时，老夫也不会直接将你拒之门外。”

孙一心见他口气松动，立刻顺杆爬，态度诚恳地躬身认错：“是晚辈孟浪，不知此中利害，铸下大错，请前辈责罚！告知这其中的乾坤。”

老者看着他认错态度诚恳，又想到那价值连城的悟道古茶，心中的怒气已然消了大半，最终化作一声长叹，透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我们泉村命中该有此一劫吧。”

他走到温泉边，望着那株翠绿的果树，眼神变得悠远，开始讲述一个尘封了千年的故事。

“千年前，我是村中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血青年……”

他讲述了自己跟随村中的长辈进入城里贩卖山货，却因路见不平而被城中纨绔打成重伤，如何被村民抬回村子，如何被喂下那枚救命的红色果子，如何因祸得福获得了纯净的火灵根（他推测是杂灵根被净化），并自行引气入体成为修士。之后，他凭借村里老人赠送的功法修炼到筑基巅峰，却因心魔（那个纨绔）无法结丹，最终进城报仇，了却心结后顺利凝结金丹。

这个故事，与车上的那人讲给自己听的差不多，不过多了一些细节。

“然而，就在我突破金丹后不久……”赵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磨灭的恐惧，“一个乌云密布的夜晚，一个庞然大物，降临了无毛山。”

“那时村里无人察觉，只有我这个金丹修士感知到了那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我循着感觉上山，山中漆黑一片，我只能隐约看到一条……无比悠长、巨大的黑影，在乌云中若隐若现。”

赵野描述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他压制气息，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看清那究竟是什么。

“突然间，那巨物发出一声怒吼！”

即使过去了千年，赵野眼中依旧残留着心悸。“那声音……无法形容，仿佛能震碎山河，撕裂灵魂！我拼尽全力施展术法，削弱了扩散向村子的音波，否则……村子瞬间就会化为齑粉！但我也因此被余波震成重伤，动弹不得。”

而更让他绝望的是，那声怒吼，惊动了山上的存在。

“它……它朝着我过来了！”赵野的声音带着颤抖，“速度太快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然后……一个头颅，从黑暗中探出，出现在我面前。”

孙一心屏住呼吸，听着老者的描述，仿佛也身临其境。

那是一个怎样恐怖而威严的头颅啊！

大小堪比一间房屋，覆盖着层层叠叠、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漆黑鳞片，每一片都比最好的盾牌还要厚重坚硬。头颅顶端，两根分叉的犄角如同扭曲的古木，直刺苍穹，散发着蛮荒古老的气息。它的吻部狭长，微微开合间，露出森白如短剑般的利齿，缝隙中喷吐出带着硫磺与鱼腥味的灼热气息。

最令人灵魂冻结的是那双眼睛！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熔金，竖立的瞳孔收缩成一条冰冷的细线，仅仅是被它注视着，赵野就感觉自己的血液凝固，灵力停滞，连思维都变得迟缓。那是来自生命层次最顶端的绝对压制，是凡人面对神只般的渺小与恐惧！他浑身瑟瑟发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心中充满了绝望，却又诡异地夹杂着一丝见证传说的、难以言喻的兴奋——龙！他竟然亲眼见到了只存在于神话中的龙！

黑色的巨龙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

“是你，吃了我的火源果。”巨龙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他的脑海与山谷之间，带着无上的威严与压抑的怒火，震得他神魂欲裂。

在那双熔金龙眸的注视下，赵野生不出丝毫撒谎的念头，他艰难地点了点头，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它……救了我的命。”

“那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巨龙宣判道，随即张开了那足以吞下一座小屋的巨口！腥风扑面，一圈圈如同死亡阶梯般的利齿，以及深处那黑暗幽深的喉咙，瞬间占据了赵野全部的视野。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被吞噬的终结。

然而，预想中的痛苦并未降临。那巨口悬停在他头顶，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

“你不怕吗？”巨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死亡气息和那浓郁的鱼腥味，赵野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圈圈利齿和深不见底的喉咙。他声音干涩，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坦然：“我……我怕。但是，果子确实是我吃的。希望……希望你吃了我，能放过村里的村民。”

巨龙沉默了片刻，缓缓收回了巨口，庞大的身躯盘踞在山巅，俯视着渺小如蝼蚁的赵野。

“自己的生命都已掌握不住，还在关心他人……你，很有趣。”巨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给你一个机会。”

它龙爪一挥，坚硬的山体如同豆腐般被切开，露出一个深邃的洞口。一道凝练的火焰被打入洞中，贯穿山体，直至地底水脉。随后，它又凌空一抓，不知从何处摄来一株小树，将其安置在洞内的水潭之中。

“我会将火源果树移植于此，由你看守。果熟之日，便是我再次降临之时。”黑龙的声音回荡在山谷，“记住，少一颗果子，你和你的村民，都要陪葬！”

不知为何，这头恐怖的黑龙竟然改变了主意。赵野劫后余生，连忙点头：“我答应你！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这棵树！”

“好！”

黑龙说完，庞大的身躯冲天而起，搅动风云，瞬间消失在天际，那漫天的乌云也随之消散。

赵野瘫坐在地，良久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挣扎着来到黑龙开辟的山洞，走了进去，看到了那株被种在水潭中的小树，树上挂着八颗青涩的小果子。而树根下方的水底，他能感受到一股庞大而精纯的火属性能量源泉，正是黑龙打入的那团神火，它在催熟果树的同时，也将流经此地的泉水加热，形成了温泉。但神火的霸道，也焚尽了山上的所有生机，使得此山变得光秃秃的，成为了“无毛山”。

从此，赵野将此事告知村民，并将无毛山列为禁区，派人日夜轮守，每个时辰都要查看一次果树的状况。

……

讲完这个漫长的故事，赵野仿佛耗尽了力气，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沉默了下来。

孙一心没有打扰他，心中充满了愧疚与震撼。他没想到，一枚果子背后，竟然牵扯着如此可怕的因果和一条千年之前的巨龙！

他必须想办法弥补！

过了许久，赵野才从回忆中醒转，眼神复杂地看向孙一心。

孙一心连忙问道：“前辈，果子距离完全成熟，还有多久？”

“一年。”赵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这个日期，显然已经在他心中倒计时了千年。

“前辈！”孙一心目光坚定，郑重承诺，“请您相信我！一年之内，我一定想办法弥补这颗果子的损失，保证您和泉村、连山市的安全！”

赵野看着他年轻却认真的脸庞，又想起那珍贵的悟道古茶，最终叹了口气：“当年我吃了果子，黑龙放了我一马。今日……我又怎能不给你一个机会呢？”

“多谢前辈！”孙一心大喜，急忙躬身拜谢。为了增加说服力，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二师兄赠与的、蕴含一缕帝级拳意的石碑，“前辈，我将此物暂存于您这里，以表我的诚意和决心！”

赵野接过石碑，神识微微一探，脸上再次露出骇然之色：“这……这是蕴含帝级拳意的石碑？！”

孙一心点了点头。

“好吧……老夫就信你这一次。”赵野小心翼翼地将石碑收好，心中已然确定，这少年来历绝对不凡，或许……这丢失的一枚火源果，真能结下一段善缘，带来转机。

“晚辈名叫孙一心，敢问前辈大名？”孙一心这才正式请教。

“老夫赵野。”

互通了姓名，孙一心便准备告辞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提升实力、寻找其他灵根的决心更加紧迫。他不想事事都依赖院长和学府，这次，他要自己解决这个由自己惹出的麻烦。

离开无毛山，在等候大巴车的时候，孙一心再次摊开了那张兽皮地图。他的目光越过山川河流，落在了下一个被标记的地点。

铁州，华夏最大的金矿所在地——富家村。地图上标记着那里生长的灵物，名为藏金果，孙一心不知道这一次又会遇到什么样的磨难，会不会像火源果这般轻易得到，但是他一想到一年之后的约定，颇有些头疼，提升实力才是重中之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