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之心：共鸣者 第187章 机器的幽灵

当林风跪倒在草坪上，发出那声如释重负的低语时，拉蒙·桑切斯·皮斯胡安球场，陷入了一种比死亡更沉寂的、长达五秒钟的绝对真空。

四万五千名塞维利亚球迷，脸上的表情，从狂热、到不屑、到震惊，最后，凝固成了一种“我到底看到了什么”的、集体性的茫然。

第一个打破这片死寂的，不是裁判的哨声，也不是巴萨球员的欢呼。

而是巴塞罗那的教练席。

“——?Joder! ??Joder!!”

助理教练滕卡特，这位以严谨和铁腕着称的荷兰战术狂人，在这一刻，彻底失态了。他像一个最疯狂的球迷，将手中的战术板狠狠地砸在地上，冲着场内，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混杂着狂喜与“F**k”的怒吼！

而佩普·瓜迪奥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他那台总是如同超级计算机般冰冷运转的大脑，在这一刻，也彻底“宕机”了。

他看着那个跪在草坪上的6号，他那双总是充满了对“系统”偏执信仰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对“混沌”与“神迹”的……

——敬畏。

场上，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罗纳尔迪尼奥。

“——???poeta!!!”（诗人！！！）

巴西精灵发出了一声刺破夜空的尖叫！他没有去庆祝，而是像一头发疯的野牛，第一个冲向了林风，用一个几乎要将他肋骨勒断的熊抱，将他从草地上狠狠地拖了起来！

紧接着，哈维、伊涅斯塔、普约尔……

所有的队友，都冲了过来！

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将他高高抛起。他们只是将他围在中央，用一种看待“怪物”、看待“神明”的、充满了敬畏和狂喜的眼神，疯狂地揉搓着他的头发，拍打着他的后背！

他们知道，这个进球，意味着什么。

那个“机器人”，死了。

而那个能用一次触球，就将地狱变成天堂的、真正的“灵魂指挥家”，回来了！

……

终场哨响，1:0。

巴塞罗那，用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最不“瓜迪奥拉”的方式，从这座地狱中，带走了三分。

当林风拖着那条几乎要抽筋的腿，走回球员通道时，他迎面，撞上了一个他最不想，却又必须面对的人。

佩普·瓜迪奥拉。

年轻的主帅，正站在通道的阴影里，静静地，等着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冰冷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

“佩普……”林风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那个“违背”了所有指令的进球。

“九十九次。”

瓜迪奥拉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在我的战术模型里，”他看着林风，“你刚才那次‘自杀式’的突破，一百次里，有九十九次，会被断球，然后，被对方打成反击。”

林风沉默了。他知道，瓜迪奥拉说的，是对的。

“那是‘混沌’，是‘赌博’，”瓜迪奥拉的语气，依旧冰冷，“那不是‘系统’，也不是‘足球’。”

他缓缓地，向林风走近了一步，脸上的冰冷和严肃却渐渐淡去，换上的是一种无奈的哭笑不得......

“但是……”

他伸出手，没有像往常一样，拍他的肩膀。而是用一种“解剖”般的、充满了探究的力道，重重地，按在了林风那颗依旧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上。

“……你的‘心跳’，告诉我。在那一刻，那百分之一，就是百分之百。”

他看着林风，那双冰冷的、属于“系统管理员”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属于“凡人”的、无法掩饰的……困惑。

“我还是无法理解你，林。”

“我无法理解，你的大脑，是如何与你的心脏，同时运转的。”

“但是，”他缓缓地，收回了手，“从今天起，我的‘系统’里，会为你，留出一个……无法被计算的‘幽灵’程序。”

“我不会再试图去‘格式化’你。”

“因为，”他转过身，留给林风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我发现，你……根本就不是这台机器的‘零件’。”

“你他妈的……是这台机器里，那个该死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