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客栈时,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橘红的晚霞,将客栈后院的青砖黛瓦染得暖融融的。永琪帮着侍卫搬完行李,转身正要回房,无意间瞥见后院角落立着一棵枝桠遒劲的老树——树干粗壮得需两人合抱,枝桠向四周舒展,像撑开一把巨大的绿伞,每根枝头上都挂满了红色丝带,风一吹,丝带轻轻飘动,阳光透过叶隙洒在丝带上,像缀满了细碎的火苗,格外好看。
正巧客栈掌柜端着茶水路过,见众人盯着老树看,笑着走上前解释:“客官们是第一次见这月老树吧?这可是咱们镇上的宝贝!据说对着它许愿特别灵,尤其是姻缘事,不管是求良缘还是盼相守,只要把心愿写在红丝带上挂上去,月老就会帮着促成。每到逢年过节,镇上的年轻人都挤着来挂丝带,热闹得很呢!”
班杰明一听“姻缘”“许愿”,眼睛瞬间亮了,连忙凑到树前,伸手轻轻碰了碰一条绣着鸳鸯的红丝带,笑着说:“月老树?这和我们大不列颠的丘比特有点像!我们那里的丘比特是个长着翅膀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把金箭,只要被他的箭射中心脏,两个人就会立刻产生爱意,不管之前认不认识。”
小燕子立刻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丘比特?他的箭真有这么厉害?那比月老的红绳还管用吗?要是他射错人了怎么办?”班杰明被她问得笑出声,耐心解释:“不一样的。月老的红绳是慢慢牵的,讲究的是‘命中注定’,是稳稳的缘分;丘比特的箭呢,更多是‘突如其来的心动’,可能是一眼就喜欢上的那种感觉。而且丘比特也有失手的时候,他还有一支铅箭,被铅箭射中就会产生厌恶,不过那很少见啦!”
晴儿也走到树旁,指尖轻轻抚摸着一条绣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红丝带,指尖触到细密的针脚,眼神却微微黯淡——她想起老佛爷的嘱托,想起自己对尔康的心意,再看看不远处正和紫薇低声说话的尔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闷闷的。
尔康和紫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藏不住的笑意——他们早就把彼此放进了心里,此刻看着满树红丝带,只觉得满心都是期待。永琪的目光却始终黏在小燕子身上,见她围着班杰明问东问西,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皱眉,笑得眉眼弯弯,心里莫名有些发紧,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连手里的茶杯都攥得更紧了些。
皇上站在一旁,看着几个年轻人各怀心思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打趣:“既然这月老树这么灵,你们年轻人要是有心愿,不妨趁着今晚试试。难得来一趟江南,也让月老帮着圆个梦。”众人听了,有的害羞低头,有的眼神发亮,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夜色渐浓,客栈里的烛火渐渐熄灭,侍卫们也靠在墙角打盹。小燕子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闪过白天班杰明递糖葫芦时温柔的眼神,一会儿想起月老树的传说,还有自己在心里悄悄许下的“这辈子不负班杰明”的心愿。
她咬了咬嘴唇,悄悄起身,从包袱最底层翻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红丝带,小燕子想亲自挂在月老树的最高处,她总觉得,挂得越高,心愿就越容易被月老看到。
小燕子屏住呼吸,踮着脚尖走出房门,避开守夜侍卫的视线,一个轻巧的轻功跃上院墙,再纵身一跃,稳稳落在月老树旁的草地上。
夜里的风带着江南的湿气,吹在脸上凉丝丝的。她借着月光,踮起脚尖,伸手想把红丝带系在最高的那根枝桠上——那根枝桠直冲向天,上面只挂着两条丝带,显得格外显眼。
红丝带刚系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小燕子正想往下跳,却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心里一惊,猛地回头,却见班杰明手里也拿着一条红丝带,站在不远处,显然也是来许愿的。
小燕子愣了愣,刚想开口打招呼:“班杰明,你怎么也……”话还没说完,脚下不知被一根露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地面摔去!
“小心!”班杰明眼疾手快,几乎是立刻冲上前,伸出双臂,在小燕子落地前稳稳地接住了她。小燕子跌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和颜料的气息——那是他平日里画画时沾染的味道,此刻却格外清晰。她的脸颊瞬间红透,像被火烧了一样,连忙挣扎着说:“班杰明,你快放我下来!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班杰明也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连忙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耳尖也泛了红:“抱歉抱歉,我没来得及多想……你怎么也来这儿了?我还以为你早就睡了。”
小燕子攥着衣角,眼神有些闪躲,小声说:“我……我来挂红丝带,许个愿。你呢?你也来许愿吗?”“嗯,”班杰明点点头,举起手里的红丝带,上面用中文歪歪扭扭写着“愿她永远开心”,“我希望……我在意的人能一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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