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副官的遗言如同沉重的烙印,刻在张玄真的心神之上。堕落界域、源初道种、古道廷的牺牲……这些信息让他意识到,自己卷入的漩涡,远比想象中更加深邃可怕。
他将摇光的遗体连同那耗尽能量的晶棺,一同安置在残骸深处一个相对完整的舱室内,以冰封存,算是让她在这片她曾战斗过的星骸中得以安息。那枚布满裂纹的晶核,则被他郑重收起,这是未来寻找道种碎片的唯一线索。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残骸入口处,圣女已调息完毕,伤势稳定下来,但元气依旧亏损。
“情况如何?”圣女见他神色凝重,开口问道。
张玄真将摇光所述之事简要说了一遍,即便是以圣女的清冷心性,眸中也不禁泛起波澜。
“源初道种……难怪。”她喃喃低语,似乎联想到某些古老的传说,“若真如此,古道廷的崩灭便说得通了。只是,这背后的因果,太大。”
张玄真点头,压下心头的震撼,当务之急是离开这片死寂虚空。“这块残骸虽能暂避,但能量即将耗尽,符文一旦熄灭,我们依旧难逃虚空侵蚀。必须找到通幽径的出口。”
他再次拿出巡星镇守令,令牌在虚空中指向性模糊,但结合摇光晶核中那残缺坐标的大致方向,他勉强辨认出一个可能的前进方位。
“我们需要一个代步之物,单凭肉身在虚空中长途跋涉,元炁支撑不住。”张玄真目光扫过脚下的星骸残骸,心中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来到残骸能量相对集中的区域,那里有一个破损严重的推进阵法基座。虽然阵法已毁,但核心的星舟动力炉似乎还保留着一丝微弱的反应。
“或许可以尝试修复一二,不求恢复航行,只求能激发一个临时的护罩,载我们一程。”张玄真对圣女说道。他继承了第七镇守使的部分炼器知识,加上对古道廷阵法的了解,或许可以冒险一试。
接下来的数日,张玄真全身心投入到对这破损动力炉和护罩阵法的研究中。圣女则在一旁护法,并利用幽冥之火帮助熔炼一些需要的材料(从残骸其他部分拆解)。
过程极其艰难,许多关键部件已经损毁,材料也严重不足。张玄真只能因陋就简,利用自己的元炁和巡星镇守令作为临时能量源,强行激活几个核心符文。
终于,在失败了数次后,随着一阵刺眼的灵光闪烁和刺耳的嗡鸣,动力炉核心勉强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一道淡薄不堪、仿佛随时会破裂的椭圆形能量护罩,颤巍巍地将残骸前端包裹了起来。
“成功了!”张玄真脸色苍白,消耗巨大,但眼中充满喜色。这护罩虽弱,但足以抵挡大部分虚空侵蚀,大大节省他们的元炁。
“走!”
两人操控着这艘简陋无比的“星骸孤舟”,沿着辨认出的方向,缓缓驶入无尽的黑暗虚空。
虚空之中,无岁月之感。不知漂流了多久,可能是一月,也可能是一年。期间,护罩数次濒临破碎,都被张玄真及时加固。他们也遭遇了几次小型的虚空能量潮汐和漂浮的陨石带,险象环生。
就在护罩即将彻底崩溃,两人元炁也快要见底之时,前方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微光!
那光芒并非星辰,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散发着空间波动的出口!出口另一端,隐隐传来熟悉的世界气息!
“是出口!”两人精神大振,催动残骸,奋力向那光点冲去。
随着靠近,出口的景象逐渐清晰。那是一个位于一片陌生星空中的古老石台,石台周围漂浮着几块破碎的星辰碎片,而出口,就在石台中央。
就在星骸孤舟即将冲进出口的刹那,张玄真心有所感,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在极远处的虚空中,一点微不可查的暗红光芒,如同毒蛇的眼睛,一闪而逝。
是错觉?还是……那如影随形的“荒芜”,也注意到了这片通幽径?
不容他细想,星骸孤舟已载着两人,猛地扎进了那旋转的空间出口!
强烈的空间转换感再次传来。
当视线恢复清晰时,他们已然离开了那片死寂虚空,落在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石台之上。
头顶,是陌生的、点缀着紫色星云的夜空。脚下,是布满古老刻痕的石台。空气中弥漫着稀薄但纯净的灵气,带着一种苍凉古老的气息。
通幽径的尽头,到了。
但这里,又是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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