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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经之书符问道 第114章 淮水大捷

作者:明月清风蔡文起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4 02:52:32

寒月如钩,悬于淮水之上。冰冷的月光洒在滔滔江面,映出粼粼波光,也映照着两岸森然林立的刀枪旗帜。南岸,刘宋大营连绵不绝,灯火如星,却井然有序,肃杀无声;北岸,北魏军寨依山傍水,刁斗森严,战马偶尔的嘶鸣划破寂静的夜空,透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中军大帐内,萧道成未卸甲胄,正对着一幅巨大的淮水舆图凝神沉思。油灯的光芒跳跃在他坚毅而略带风霜的面庞上,映得那双深邃的眼眸愈发锐利。帐下,褚锋、陈瞻等心腹将领屏息凝神,等待军令。

“尉元此人,勇悍善战,用兵喜险好奇,常以雷霆之势破敌。”萧道成的手指重重落在舆图上淮水中游一处名为“鹰嘴滩”的地方,“然其性骄矜,连胜之余,必生轻慢。我观其近日哨探频繁,前锋游骑已多次试图泅渡窥我虚实,其求战之心,甚切。”

陈瞻皱眉道:“将军所言极是。尉元麾下五万铁骑,多为鲜卑精锐,来去如风,野战难当。我军虽众,然新集之卒甚多,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阮佃夫所督粮草,至今未至预定之数,军中已渐有议论。”

此言一出,帐内诸将脸上皆闪过一丝阴霾。后勤不继,乃兵家大忌。阮佃夫此举,无异于掣肘前线,其心可诛。

萧道成冷哼一声,目光如寒冰扫过众人:“粮草之事,本将自有计较。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啃下尉元这块硬骨头!他既求战心切,我便送他一场‘败仗’!”

他手指在鹰嘴滩附近一处谷地划了一个圈:“此处名为‘落马坡’,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地势低洼,入口狭窄,利于设伏。我意,以弱旅诱敌,示敌以怯,将尉元主力引入此绝地!”

“诱敌?”褚锋瓮声瓮气道,“将军,尉元非无谋之辈,寻常诱敌之计,恐难瞒他。”

“故而,此‘败’须败得真,败得惨!”萧道成眼中精光一闪,“不仅要弃盔弃甲,更要留下足够的‘甜头’,让他深信不疑。陈参军!”

“末将在!”

“命你率三千新卒,多树旗帜,明日拂晓于鹰嘴滩前擂鼓挑战,声势务必要大。待北魏军出营迎战,许败不许胜,且战且退,沿途丢弃辎重、旗鼓,做出溃不成军之状,引其追至落马坡口!”

“末将遵令!”陈瞻领命,深知此任艰巨,三千新卒面对北魏铁骑,一个不慎便是全军覆没之下场。

“褚锋、王广之!”

“末将在!”两员虎将慨然出列。

“命你二人各率五千精兵,携带引火之物、强弓硬弩,连夜秘密潜入落马坡两侧山林,占据有利地形,偃旗息鼓,不得有丝毫暴露!待尉元大军尽数入谷,以火箭为号,三面夹击,封死谷口,我要让他这五万铁骑,来得去不得!”

“得令!”

“其余诸将,随我坐镇中军,待前方火起,尽起大军,截断淮水北岸援军,务求全歼尉元所部!”

军令一道道传出,整个刘宋大营如同精密的器械,开始悄然运转。夜色中,无数黑影无声无息地移动,奔赴各自的战位。萧道成步出大帐,望着沉沉的夜色和远处对岸隐约的灯火,心中并无十足把握。此计行险,关键在于尉元是否会如他所料,骄矜冒进。更在于,那三千诱敌的新卒,能否在凶悍的北魏铁骑面前,撑到完成任务的那一刻。他攥紧了拳,指甲深陷掌心,这一战,不仅关乎淮水防线的安危,更关乎他萧道成的生死,乃至整个南朝的气运。

与此同时,淮水北岸,北魏征南大将军尉元的大帐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篝火熊熊,烤羊的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尉元身材魁梧,满面虬髯,正手持割肉小刀,大快朵颐,麾下几名将领陪坐两侧,帐中弥漫着酒肉香气与骄狂之气。

“大将军,南军近日龟缩不出,莫非是怕了我大魏铁骑的兵锋?”一名副将谄媚笑道。

尉元吞下一大块羊肉,抹了把油光锃亮的嘴,嗤笑道:“萧道成?不过一守成之犬耳!听闻其朝中阮佃夫等人掣肘,粮草不济,军心必然浮动。我正欲寻机渡河,一举踏平其营寨!”

另一名较为持重的将领提醒道:“大将军,萧道成亦非易与之辈,用兵谨慎。我军虽强,亦当防其有诈。不如稳守北岸,待其粮尽自乱,再行出击不迟。”

“谨慎?那是懦夫所为!”尉元不以为然,眼中闪烁着贪婪与轻蔑,“陛下即将亲征,我等为前锋,正当立下头功,以震天威!南人孱弱,只善舟楫水战,一旦上岸,在我铁骑面前犹如土鸡瓦狗!明日若其再来挑衅,必令其有来无回!”

他早已得到平城密报,知晓皇帝拓跋濬即将御驾亲征,心中急于在皇帝抵达前建立不世之功,这份急躁,恰好被萧道成精准地捕捉到。

次日拂晓,淮水上薄雾未散。陈瞻率领三千新卒,在鹰嘴滩前摆开阵势,鼓噪而进。战鼓擂响,声震四野,旗帜招展,看似气势汹汹。

北岸魏军哨探飞报入帐。尉元闻报,披甲持矛,大步出营,登高望远。只见南军阵容看似严整,但士卒衣甲略显杂乱,步伐也不甚齐整,分明是一群未经战阵的新兵。

“哈哈,萧道成无人可用矣!竟派此等乌合之众前来送死!”尉元大笑,再不疑虑,翻身上马,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出击,碾碎这些南蛮子!”

营门大开,早已按捺不住的北魏铁骑如潮水般涌出。万马奔腾,大地震颤,蹄声如雷,直扑鹰嘴滩。

两军相接,陈瞻依计行事,稍作抵抗便佯装不支,率军向后溃退。宋军丢弃旌旗、锣鼓、粮袋,甚至将一些破旧的兵甲也胡乱抛洒,场面极度混乱。

“追!休要放走一人!”尉元见南军如此不堪一击,心中狂喜,长矛前指,麾下铁骑纵情追赶。鲜卑骑士们挥舞着弯刀,呼啸着收割那些“溃逃”的宋兵性命,鲜血染红了淮水南岸的滩涂。

陈瞻且战且退,眼角余光扫见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卒,心如刀割,却牢记军令,不断将尉元的大军向落马坡方向引去。沿途的“溃败”景象,愈发助长了尉元及其部众的骄气,认为胜利唾手可得。

“大将军,前方地势险要,恐有埋伏!”那名持重的将领再次提醒。

尉元杀得性起,望着前方“狼狈逃窜”的宋军背影,不屑道:“埋伏?南人若有伏兵,何至让这些新兵蛋子前来送死?一鼓作气,冲过去,全歼他们!”他坚信这是萧道成兵力不足、指挥失当的表现。

北魏铁骑滚滚向前,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一头扎进了落马坡那狭窄的入口。

就在尉元前锋部队尽数入谷,中军也已进入大半之际,突然——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冲云霄,在薄暮的天空中炸开一团醒目的红色焰火!

紧接着,仿佛地动山摇!

落马坡两侧的山林之中,战鼓声震天动地,无数宋军旗帜瞬间竖起,迎风招展!“杀!” “休走了尉元!”

褚锋、王广之二将伏兵尽出!刹那间,箭如飞蝗,密如骤雨,挟带着熊熊火焰,覆盖了谷中的北魏骑兵!火箭钉在皮甲、马鞍、枯草之上,迅速引燃,谷中顿时陷入一片火海!战马受惊,嘶鸣乱窜,互相冲撞践踏,北魏军阵大乱!

“不好!中计了!”尉元脸色剧变,这才如梦初醒,急令后军变前军,试图退出谷口。

然而为时已晚!谷口处,陈瞻率领残存的诱饵部队猛然回身,用早已准备好的拒马、鹿角死死封住了退路!虽然兵力薄弱,却凭借地利,硬生生挡住了北魏军的突围。

“放滚木礌石!”褚锋在山坡上大喝。

巨大的圆木和石块沿着陡坡轰隆隆滚下,砸得谷中魏军人仰马翻,死伤惨重。火借风势,越烧越旺,浓烟滚滚,熏得人睁不开眼,整个落马坡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和屠场。

尉元挥舞长矛,左冲右突,浑身浴血,状若疯虎,连挑十余名试图靠近的宋军士卒,口中狂呼:“萧道成!卑鄙小人!可敢与某决一死战!”

他的勇武确实惊人,但在大军陷入重围,指挥失灵的情况下,个人的勇力已难挽狂澜。乱军之中,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正中其坐骑眼睛。战马悲嘶一声,人立而起,将尉元掀落马下。

未等他爬起,四周的宋军士卒一拥而上……

主将战死,消息如同瘟疫般在陷入绝境的北魏军中蔓延。本就混乱的军队彻底失去了斗志,哭喊声、求饶声、马嘶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此时,萧道成亲率主力大军,从侧翼杀出,如同摧枯拉朽般击溃了留守谷外、试图接应的少量魏军,彻底完成了合围。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映照着淮水南岸这片修罗场。落马坡内,尸横遍野,焦臭刺鼻,缴械投降的北魏士卒垂头丧气,排成长列。

萧道成在众将簇拥下,策马立于坡顶,俯瞰着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风吹动他染血的征袍,猎猎作响。他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反而带着一丝凝重。此战虽胜,斩敌逾万,俘获无算,更阵斩北魏名将尉元,足以震动天下。但他深知,这只是开始。北魏皇帝拓跋濬的主力尚在途中,阮佃夫等朝中奸佞的掣肘犹在,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传令全军,打捞落水魏卒,妥善安置俘虏,救治双方伤兵。收敛尉元将军尸身,以礼厚葬。”萧道成沉声下令,展现出一代名将的气度与胸怀。

“将军,捷报如何书写?”陈瞻上前请示,脸上带着兴奋。

萧道成略一沉吟,道:“如实禀报即可。重点言明我军将士用命,上下一心,方有此胜。至于朝中……”他顿了顿,“不必多言。”

他遥望北方,平城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万水。尉元之死,如同斩断了拓跋濬一臂,必引其滔天之怒。接下来的战事,将更加残酷。

淮水大捷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大江南北。南朝上下,为之振奋,一扫多年颓气。建康城内,更是万人空巷,士民欢庆,仿佛故土收复已在旦夕之间。捷报传入宫闱,病榻上的刘彧竟激动得挣扎坐起,蜡黄的脸上泛起亢奋的红光,连声称赞萧道成乃“国之柱石”,当即下诏犒赏三军,并催促萧道成乘胜进军,扩大战果。

然而,在这举国若狂的喧嚣之下,潜藏着的危机却鲜有人察。淮水南岸的宋军大营中,主帅萧道成脸上并无多少喜色。他屏退左右,独自立于舆图前,指尖从彭城缓缓滑向更北的兖、青之地,最终沉重地落下。

“将军,朝廷使者又至,携陛下手谕,催促我军速速北上,光复彭城、睢陵,直逼中原!”参军陈瞻步入帐中,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将一卷黄绫手谕恭敬呈上。

萧道成接过,只扫了一眼,便置于案上,默然不语。手谕中尽是褒奖与催促,对军前实况——粮秣转运艰难、士卒久战疲敝、俘获众多需兵力看管、以及北魏皇帝拓跋濬亲率的主力正兼程南下等紧要军情,却似全然未顾。

“陈参军,你看这营中,”萧道成走到帐边,掀开一角,指着外面虽士气高涨,却难掩倦色的军士,以及那些正在清点、消耗却极大的缴获物资,“尉元虽败,然其麾下铁骑之骁勇,你我所见略同。我军胜在出其不意,仗地利与火攻。若离水北上,与拓跋濬麾下生力军及各地援军于中原旷野决战,胜算几何?”

陈瞻沉吟片刻,低声道:“我军步卒为主,野战争锋,实难抵挡北魏铁骑冲突。且……阮大人所督粮草,至今仍未能全数抵达,军中存粮,恐难支撑大军长期北上就食于敌。若战线拉长,后勤不继,则危矣。”

“正是此理。”萧道成目光锐利,“此捷,犹如强心之药,可振一时之气,却难补我朝国力之虚羸。朝中衮衮诸公,只闻捷报,不见实情,徒知贪功冒进!”他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愤懑。他深知,阮佃夫、王道隆等人,此刻在朝中必是弹冠相庆,将胜绩归于他们“力主北伐”的“英明”,并以此进一步巩固权位,甚至可能借此机会,行那飞鸟尽、良弓藏之事。此番催促北上,恐怕不止是皇帝好大喜功,更是这些权臣欲借此战彻底耗尽他萧道成的实力,或将其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那……将军之意?”

“整顿防务,巩固淮水沿线。将俘获之魏军精锐择其勇健者分散编入各营,严加看管,余者尽数南送,以显战功,亦减负担。同时,再派快马,八百里加急,向陛下及中枢详陈我军困境,粮草、兵员、敌情,一一禀明,请求暂缓北进,固守淮泗,以待良机。”萧道成沉声道,这是目前最稳妥的策略,尽管他知道,这盆冷水泼出去,必会引来朝中不满。

“只怕……朝中诸公,难以体谅将军苦心。”陈瞻叹道。

萧道成望向帐外南方,目光仿佛穿透营垒,看到了那座繁华却暗流汹涌的建康城。“尽人事,听天命。为国守土,乃将士本分。然若庙堂之上,只图虚功,不恤士卒,则纵有淮水之胜,亦不过镜花水月,恐招致更大祸患。”

果然,萧道成这份力求稳健的奏报抵达建康后,虽在褚渊等有识之士中引起共鸣,却引发了阮佃夫、王道隆等人的极大不满。

华林园暖阁内,阮佃夫手持萧道成的奏疏,语气阴柔地对卧于榻上的刘彧道:“陛下,萧将军淮水一战,扬我国威,正是士气如虹,一鼓作气收复故土之时。如今却逡巡不前,只言困难,岂不寒了天下义士之心?依臣之见,非不能也,实不为也。或……其拥兵自重,亦未可知啊。”

王道隆在一旁煽风点火:“陛下,北伐大业,岂能因区区粮草小事而延误战机?萧将军既言后勤不继,臣等便是砸锅卖铁,也当保障供给!请陛下再下严旨,命其克日北进,不得以任何借口拖延!否则,岂非坐失良机,让北虏得以喘息?”

刘彧本就病体支离,心神不宁,既渴望赫赫武功青史留名,又对权臣尤其是掌兵大将心存猜忌。听了阮、王二人之言,再看萧道成奏疏中强调的种种困难,愈觉其是在推诿、要挟。一股无名火起,他喘息着,嘶哑道:“下……下旨!责令萧道成,即刻进军,不得迟误!阮卿,王卿,粮草辎重,务必全力保障,若有延误,朕唯你们是问!”

这道措辞严厉的圣旨,以及阮、王二人“全力保障”的空头承诺,很快便送到了萧道成军中。同时送达的,还有阮佃夫以个人名义写来的一封密信,信中半是安抚,半是威胁,暗示萧道成若再迟疑,朝中物议沸腾,恐于其不利。

手持圣旨与密信,萧道成屹立营中,良久无言。寒风掠过淮水,带来刺骨的凉意,亦如他此刻的心境。他深知,这一战,已不再仅仅是宋魏之间的国运之争,更夹杂了朝堂内部残酷的权谋倾轧。进,则可能将士浴血,却因后勤不继、孤军深入而功败垂成;退,则违抗圣旨,立刻便有大祸临头。

“将军……”褚锋、陈瞻、臧寅、王广之等将领围拢过来,脸上皆有不平与忧色。

萧道成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决然。“皇命难违。”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然将士性命,亦不可轻掷。传令下去,前军谨慎北探,兵分两路,一路向彭城方向佯动,一路清扫淮北残敌,巩固占领之寨堡。主力暂驻淮水南岸,加紧修筑工事,督催粮草。同时,再派精细哨探,务必查明拓跋濬主力位置与动向!”

他选择了折中之策,既不完全违逆朝廷,又不贸然将全军置于险地。这如同于游走在刀尖之上,需要极高的平衡与掌控能力。他心中雪亮,阮佃夫等人的贪功之心,已被淮水大捷彻底点燃,如同失控的野火,而这把火,最终灼伤的,恐怕不仅是北方的敌人,更是南朝自己来之不易的元气。

淮水之捷,这本该成为南朝中兴起点的胜利,却在朝中权臣的私心和短视下,渐渐演变成了一场饮鸩止渴的狂欢。远在平城的王悦之,身处漩涡之侧,亦将更清晰地感受到这来自故国的胜利之下,那令人不安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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