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功德的巨大收获和成功拯救一座城市的成就感,并未让端木九沉浸太久。接连处理“百鬼夜行”骚扰、地下拍卖会邪器案、家族内部斗争以及波及全城的“倦怠症”危机,这一系列高强度的脑力、心力甚至法力的消耗,即便以他如今的修为和体质,也感到了一丝发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夏冰将他的状态看在眼里。在确认“城市倦怠症”彻底消退,集团事务也暂时步入平稳轨道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这天晚上,她来到端木九的公寓,没有像往常一样讨论公事,而是直接将两张打印好的行程单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端木九拿起一看,是前往位于海城邻省交界处、一处着名自然保护区内的“云山温泉度假村”的预订信息,时间是明天出发,为期三天两晚。
“给你的,也是给我的,假期。”夏冰在他身边坐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我已经让安娜把我们接下来三天的所有行程和非紧急事务都推掉了。”
端木九有些愕然,看着夏冰。她今天穿了一身柔软的米白色羊绒家居服,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卸去了职场上的凌厉,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我没事……”他下意识地想拒绝,觉得没必要专门休假。
“你有事。”夏冰打断他,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他微蹙的眉心,“你看,这里都拧出褶子了。端木九,你不是铁打的。接连应付了那么多事情,你需要放松,需要……充电。”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微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坚持。端木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写满关切的脸庞,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仿佛被悄然拨动,松弛了下来。
“而且,”夏冰微微偏过头,耳根有些泛红,声音低了几分,“我也需要……和你单独待一会儿,就我们两个。”
没有商业应酬,没有家族纷争,没有城市危机,只有彼此。
这话语中的暗示和期待,让端木九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握住她抚在自己眉间的手,包裹在掌心,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第二天上午,一辆低调的黑色SUV载着两人驶离了喧嚣的海城市区。开车的依旧是陈深安排的可靠手下,将他们送到目的地后便会离开,三天后再来接。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窗外的景色从城市森林逐渐变为苍翠的山峦。空气变得清新冷冽,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端木九放下车窗,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积压在胸口的浊气似乎都随之呼出了一些。
夏冰靠在他肩膀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恬静的轮廓。她今天穿了一身舒适的休闲装,素面朝天,少了几分平日的距离感,多了几分邻家女孩般的清新。
几个小时后,车子抵达了隐匿在深山之中的“云山温泉度假村”。这里依山傍水,采用传统的仿古建筑风格,白墙黛瓦,亭台楼阁,环境清幽雅致,私密性极好。
办理入住后,他们来到了预订的独栋温泉别墅。别墅自带一个用天然岩石垒砌的露天温泉池,热气氤氲,周围是茂密的竹林,确保了绝对的**。
放下行李,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去碰手机和处理工作的念头。夏冰甚至直接关掉了自己的商务手机。
下午,他们只是在度假村里随意散步,听着溪流潺潺,看着远山如黛。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彼此相伴的时光。夏冰偶尔会指着某处有趣的景致让端木九看,或者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轻松的话题,笑声比在城市里多了许多。
端木九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感受着她全然放松的状态,心中充满了暖意。他知道,这次休假,与其说是为他安排的,不如说是夏冰自己也需要这样一个空间,来卸下重重盔甲,做回最本真的自己。
傍晚,他们在别墅的露台上用了晚餐,是度假村准备的精致日料。就着漫天繁星和山间清凉的晚风,食物似乎也格外美味。
饭后,两人换上了度假村准备的浴袍,来到了露天的温泉池边。池水是引自地下的天然温泉,泛着淡淡的乳白色,热气蒸腾,带着一股硫磺特有的气息。
夏冰先用脚尖试了试水温,然后缓缓步入池中,将自己完全浸泡在温暖的泉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端木九也随后下水,坐在她对面。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却又让气氛变得有些暧昧。泉水温暖地包裹着身体,驱散了山间的微寒和连日来的疲惫。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份舒适与宁静。
星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水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夏冰靠在池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脸颊被热气熏得绯红,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
端木九看着她,心中一片安宁。所有的阴谋算计,所有的功德债务,在这一刻仿佛都远去了。他伸出手,穿过温暖的泉水,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池边的手。
夏冰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反而翻转手掌,与他十指紧扣。
无需言语,一种深刻的情感联系在温泉的氤氲中无声地流淌、加固。这是属于他们的,短暂的,却无比珍贵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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