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狼狈离开听风阁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回了江城风水协会所在的“墨居”。
静室内,檀香似乎都凝滞了几分。墨渊听完赵乾压低声音的汇报,捻动紫檀念珠的手指微微一顿,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窥气术被反制?理气推演全盘皆错?”墨渊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熟悉他的人都听得出,那平静之下蕴藏的风暴,“而且,是被对方一眼看穿,随手破之?”
赵乾额头见汗,躬身道:“是……凌云是这么说的。他说那端木九,仿佛能洞察他的一切推算,其气场凝练如铁板,手段……深不可测。那盆兰草的事情,更是……”
“够了。”墨渊打断了他,缓缓闭上眼,“看来,我们都小觑了这位年轻人。他不是野路子,怕是身负某种不为人知的完整传承。”
他沉默片刻,再睁开眼时,已恢复了古井无波:“凌云心高气傲,受此挫折,未必是坏事。但协会的颜面,不能就这么丢了。让‘山、医、命、相、卜’五堂,各派一名好手,明日随我亲传拜帖,再上听风阁。”
赵乾心中一震。“山、医、命、相、卜”是风水玄学五大分支,协会内设五堂,各有所长。会长这是要动用核心力量,多方位试探,务必摸清端木九的底细了!
“是,师父!”赵乾不敢多言,连忙退下安排。
次日,听风阁刚开门不久,一行五人便走了进来。这五人年纪均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衣着气质各异,或沉稳,或精干,或飘然,但无一例外,周身都带着经过系统修炼的独特气场。为首的,正是墨渊的大弟子赵乾。
“端木先生,冒昧打扰。”赵乾拱手,态度比昨日的凌云要客气得多,但眼神深处的审视并未减少,“昨日凌云师弟学艺不精,唐突了先生。家师深感歉意,特命我等五人,携正式拜帖前来,并希望能与先生进行一场友好的‘五术交流’,以证玄学之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端木九目光扫过五人,心中了然。这是不服气,组团来找场子了。所谓“五术交流”,不过是车轮战的文雅说法。
“交流可以。”端木九神色不变,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一个古旧罗盘,“不过,我时间有限。五位一起上吧,有何手段,尽可施展。”
此言一出,赵乾五人脸色皆是一变。好狂的口气!
“端木先生,五术各有精妙,一同施展,恐怕……”赵乾试图维持风度。
“无妨。”端木九打断他,径直走到书店中央空处,负手而立,“我便站在此处。你们谁能让我移动半步,或者,能准确推演出我手中这罗盘三分钟后的指向,便算我输。”
他扬了扬手中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青铜罗盘。
这话更是狂妄至极!不仅要一人独斗五术,还给出了如此具体的、近乎蔑视的赌约!
五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怒意。就算是墨渊会长,也不敢如此托大!
“既然如此,得罪了!”赵乾沉声道,不再客气。
刹那间,五人气息联动。
“相”字堂的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人,目光如电,仔细端详端木九的面部、骨相、行走坐卧的姿态,试图从“相术”中找出他的气运薄弱点。
“命”字堂的一位戴着眼镜、看似学者的女子,手中飞快掐算,依据端木九提供的(假)生辰八字,推演其命理流年,寻找运势起伏的节点。
“卜”字堂的一位矮胖男子,取出三枚磨得油亮的乾隆通宝,口中念念有词,就地起卦,铜钱叮当落地,卦象显现,他凝神解读,试图卜算端木九此刻的吉凶方位。
“医”字堂的一位气息温和的长衫男子,则微微眯眼,并非望闻问切,而是以独特“气医”之法,感知端木九周身气血、能量的流动,寻找可能存在的“气滞”或“漏洞”。
而赵乾本人,代表“山”字堂(涵盖风水、符箓、阵法等),则全力运转“理气”之法,结合其他四人反馈的信息,综合推算端木九的气场变化,以及那罗盘可能受到的影响。
五人联手,气机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向端木九。静室之内,仿佛有无形的风在流动,书架上的书籍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端木九,却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他甚至还有闲暇,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罗盘。
在【灵瞳】的视野中,这五股不同的探查能量,轨迹清晰可见。那“相术”的目光,被他周身圆融的气场自然扭曲,看到的只是他想让对方看到的表象;“命理”推演,撞上了他那被天道系统遮掩、一片混沌的命格,如同撞上铁壁;“卜算”的卦象,因为涉及他这位“变量”,变得支离破碎,吉凶难辨;“气医”的感知,探入的仿佛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浩瀚却无从下手;赵乾的综合推算,更是因为前四者的错误信息,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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