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孩子爱忘事 第25章 来着圣诞节的一天

昨日是平安夜，今朝是圣诞节。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刚刚刺破夜幕的深蓝时，特雷森学院还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氛围里。

宿舍内，鲁道夫象征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苏醒，但她并未立即起身，而是继续保持着均匀的呼吸，感受着身旁另一个细微的暖源。

小狸猫，那只昨天充当了她一天女仆的，太过劳累而在她怀中安睡的小马娘，在发出一阵如同幼兽一般可爱的哼唧声后，正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

狸猫动作轻缓，生怕惊醒了她以为还正在熟睡的会长大人。

鲁道夫闭着眼睑，却能通过细微的声响感知到一切。

她听着狸猫蹑手蹑脚的滑下床，听到她极轻的打开衣柜取出什么东西，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包装纸声。

接着，一股淡淡的，带着狸猫身上特有的甜香温暖气息靠近了她的床头。

一个柔软的东西被轻轻放下，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然后，那气息更近了。

一道带着温暖的、如羽毛般的触感，极其迅速的、带着巨大勇气又无比胆怯的，飞快的落在鲁道夫的额头上。

一触即分。

鲁道夫甚至能在脑海中想象出小家伙此刻的模样——一定是满脸通红，捂着嘴，心脏狂跳的模样。

听着狸猫像是完成了什么惊天伟业般长舒了口气，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几乎是踮着脚尖逃离了宿舍，鲁道夫就知道，狸猫奔向了她雷打不动的晨训。

房门被极轻的合上。

鲁道夫这才缓缓的睁开眼，深邃的紫眸中清明一片，哪有半分朦胧的睡意。

她侧过头，看向枕边——一条折叠整齐的围巾安静的躺在那里。

她伸手拿起，在黑暗中仔细端详那条围巾，是温暖的驼色，针脚算不上绝对完美，甚至某些地方编织的略微不均匀，有些地方似乎拆改数次，带着些许毛躁的痕迹。

但这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编织者笨拙而又真挚的心意。

围巾的边缘一角，还用白色的毛线绣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略显稚气的铃兰图案。仔细闻，围巾上好像还带着狸猫身上的甜奶味。

鲁道夫指尖拂过那朵铃兰，感受羊毛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唇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扬起弧度。

她将围巾拿起，轻轻贴在脸颊上，仿佛还能感受那只小雪团子残留的温度。

七点多钟，学生会办公室。

气槽和千明代表刚结束早间的巡查，推门而入，就看见鲁道夫象征正端坐在办公桌后，神情一如往常的严肃，手中批阅着文件。

然而她脖颈上那条与“皇帝”平日冷峻风格略显违和的、针脚分明的手工制作的驼色围巾，却瞬间攫取了两人的目光。

千明代表眼睛一亮，立刻带着玩味的笑容凑了上去：“喔哦！这是什么？我们的皇帝什么时候走起居家路线了？这围巾……”

她故意拉长语调，绕着鲁道夫走了一圈，手指蠢蠢欲动地想要摸一下。

“看着很‘特别’嘛~不会是你让某个心灵手巧的小女仆，先进行特殊服务，又让她附赠你的圣诞礼物吧。”

气槽擦了擦因室内外温差有些蒙雾的眼镜，视线精准的捕捉到那个绣的歪歪扭扭却又格外认真的铃兰图案，嘴角微微抽动。

她本能的想开口提醒会长注意仪表，但话到嘴边，看着鲁道夫那看似平静，实则眉梢眼角都透着难以掩饰的愉悦时，又生生咽了回去。

最终只是略带无奈的冷哼了一声“……品味独特。”

鲁道夫头也未抬，仿佛全然不受影响，只是用指尖优雅的抚平围巾上的一处细微褶皱，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炫耀的意味。

“嗯，圣诞礼物。手工的，独一无二。”她特意在“手工”和“独一无二”上加上了清晰的重音。

千明代表立刻夸张的捂住心脏，踉跄后退了半步：“啊！我听到了什么？这是在炫耀吧？这分明是炫耀！气槽，你听到了吗？我们伟大的会长，现在居然在炫耀一条手织围巾！”

气槽已经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一份文件，声音维持着毫无波澜：“我只关心桌子上这些文件什么时候能批完。”

然而她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抽动的眼角，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鲁道夫不再理会她们的调侃，重新将目光投向文件。但指尖始终无意识的摩挲着围巾柔软的边缘，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与此同时，结束了晨训的狸猫，正在食堂，和她固定的饭搭子一同享用早饭。

“呐，小栗帽学姐，你要吃这个吗？”

一小包精心包装的姜饼人被狸猫放在桌子上，狸猫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我自己做的哦。”

不远处那个带着漂亮头饰的芦毛大姐姐正是狸猫的“饭搭子”。

她鼻子轻轻动了动，从饭堆中抬起眼，真诚的说了一句“闻起来好香，谢谢你狸猫。”随后接着往嘴里送饭。

两人享用完早饭后，再一次结伴走上了训练场。

狸猫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大纸袋，里面散发着诱人甜香。转眼间，她已出现在了Spica队的活动室。

“大家！圣诞快乐！”她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腼腆，却又比平时多了几分开心的笑容，将纸袋放在桌子上打开。

里面是她提前几天借用食堂厨房，在被她用甜甜的夸奖“收买”的厨师大叔后，在他指导下，亲手烤制的一大堆姜饼人。

每个姜饼人都形态各异，有的拿着小小的糖霜跑鞋，有的带着胡萝卜围巾，虽然边缘有些略微焦糊，糖霜也有些扭扭歪歪，但充满了美好的祝福。

（而且味道不难吃！狸猫做饭天赋相当不错！）

“哦！是小狸猫的特制姜饼人！”黄金船如同旋风，第一个冲上来，拿起一个造型最狂放的，“让我尝尝有没有注入爱的魔力！”

伏特加和大和赤骥也笑着围了过来，各自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

“味道不错嘛，小狸猫，有心了。”伏特加豪爽的拍了拍她的肩，表示赞许。

“糖霜画得……很有个性。”大和赤骥仔细端详着姜饼人，忍着笑评论道。

就连西崎龙训练员也分到了一个戴着迷你训练员帽子的特制姜饼人，他挠着头，笑得有些感动：“谢啦，狸猫！平时没白带你买训练器材。”

看着伙伴们开心地分享品尝着姜饼人，狸猫心里早已被暖融融的幸福感填满。

Spica对她而言，早已是如同家一般温暖，不可或缺的存在。

下午，狸猫没有直接回学院。

她仔细地将希望锦标赛的冠军奖杯擦拭得闪闪发亮，又小心翼翼地调整好脖子上那条鲁道夫赠送的铃兰项链，让它端正地贴在胸口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她捧着那座奖杯，再次来到了那间熟悉的疗养院。

冬日下午柔和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温柔地洒在北海欣依旧安详的睡颜上。

“北海姐姐，圣诞快乐。”狸猫声音轻柔的像是耳语。

她把其他的奖杯挪了挪位置，然后将希望锦标赛奖杯轻轻放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让金色的光芒映照着姐姐的脸庞上。

她俯下身，握住北海欣微凉的手，声音里充满了依赖和思念。如同是在诉说一个只有彼此才知道秘密。

“你看，我又赢了一个很大的奖杯哦。还有这个……”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胸前的铃兰项链，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

“是会长大人送我的圣诞礼物，很漂亮吧？她说铃兰代表着幸福归来……”

她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地讲述着最近的生活，讲述着Spica的大家，讲述着平安夜那羞耻又心跳加速的“女仆日”，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姐姐，我现在很幸福，也有在好好努力……所以，你也要快点好起来，亲眼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好不好？”

她将脸颊贴在姐姐的手背上，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生命的力量和温度传递过去。

夕阳缓缓西沉，为病房蒙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奖杯和铃兰项链在余晖中闪烁着柔和的光。

狸猫坚信，姐姐一定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意。

当晚，华灯初上，圣诞的欢庆氛围弥漫在东京的街头。

鲁道夫亲自驾车，带着狸猫来到了一家格调高雅、氛围静谧的法式餐厅。

柔和的烛光，优雅的爵士乐，美食与红酒的香气在空气中交织弥漫。

狸猫还是第一次踏入如此正式的高级餐厅，她坐在柔软的座椅上，身体微微紧绷，显得有些拘谨，但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好奇。

她的目光，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的飘向对面。

在烛光映照下，会长更加棱角分明又带着柔和线条的侧脸。

最让她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的是鲁道夫修长脖颈上那条她亲手织就的驼色围巾。在这样高级的场合，会长依然戴着它……

“会、会长大人……”用餐间隙，狸猫终于鼓起勇气，声音细弱，带着满满的期待和一丝不安，“那个……围巾……您戴着……觉得……还、还合适吗？”

鲁道夫正在切牛排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帘，深邃的紫眸在烛光下显得更加幽深难测，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她放下刀叉，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瞬间紧张起来的小马娘，看着她因为害羞而低垂下去、长睫毛如同蝶翼一般不停颤抖的模样，一个微妙的恶作剧的念头悄然浮现。

她微微皱眉，指尖捏了捏围巾的边缘，仿佛在仔细审视，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挑剔：“嗯……说实话吗？针脚这里有点松，那里有点紧，颜色嘛……”

她略作停顿，看着狸猫紧攥的双手：“似乎也不是我最喜欢的色系。还有这个铃兰”

她的指尖点向那朵小白花，“绣得，似乎也有点歪了。”

每说一句，狸猫的肩膀就肉眼可见的缩紧一分，脸上的血色也随之褪去一分，金色眼眸里迅速蓄满了委屈和失落的水光，眼看就要凝结成泪珠滚落出来。

“真、真的……那么不好吗……”她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哽咽，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嗯，是不太好。”鲁道夫强忍着几乎要溢到唇边的笑意，努力维持着表面的严肃的表情。

就在鲁道夫以为这只天性害羞，胆小的小猫会像往常一样，因为受挫而缩回保护壳里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狸猫却突然抬起了头。

那双被水汽浸润的金瞳里，闪过一抹罕见的、带着点被逼入绝境的小兽般赌气和冲动的光芒。

“那、那是因为会长不懂！”她像是被逼急了，声音带着点破罐破摔的颤抖，“手织的东西……要、要这样‘处理’一下才会变好看！”

鲁道夫饶有兴致地挑起一边眉：“哦？那么，请问该怎么‘处理’呢？”

狸猫的脸颊此刻红得不可思议，心脏在胸腔中如同擂鼓般狂跳，但一股莫名的勇气驱使着她。

她猛的站起身，绕过小巧的餐桌，走到鲁道夫面前，因为紧张，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会、会长……请您……低、低下头……”她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鲁道夫紫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更多的是被点燃的浓厚的兴趣。

她从善如流地微微低下头，想看看这只被自己逗的炸毛了的小猫，到底能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然后，她清晰的感觉到——

一个温热、湿润、带着些许颤抖的柔软触感，极快又极其轻柔地，如同小猫依赖而亲昵的清理毛发般，小心翼翼的舔舐过她的脸颊。

那奇异而温暖的触感一瞬即逝，只留下一点湿痕，带着狸猫身上特有的、清甜的奶香气息。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狸猫在做完这个完全超出自己预想的，惊天动地的举动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她、她刚才做了什么？！她居然……舔了会长的脸？！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吞没，她“呀”地一声短促惊叫，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转身就想逃离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地方。

但一只修长，温暖而有力的手更快地，精准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逃离。

鲁道夫抬起头，被舔舐过的脸颊皮肤还残留着那种奇异、湿润又温暖的触感，带着一丝微痒，直直钻入心底。

她看着眼前这只羞愤欲绝、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小马娘，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紫眸里，终于清晰地翻涌起惊讶、玩味，以及一丝被取悦了的深沉笑意。

“这就是……你说的‘处理’？”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在安静的角落响起，“是谁教你的？嗯？”

“没、没人教……我、我胡乱说的……”狸猫被牢牢的拉着手腕，逃不掉，只能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从指缝间传出，带着明显的哭腔，“对、对不起……会长……我错了……我不该……”

鲁道夫看着她这副可怜而又可爱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愉悦而充满了成熟的魅力。

她稍稍用力，将浑身僵硬，微微颤抖的小马娘拉的离自己更近了一些，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用指腹轻轻擦过自己脸颊上那处尚且湿润的痕迹。

然后目光灼灼的，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地看着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狸猫。

“方法虽然笨拙，”她慢条斯理的开口，目光略过狸猫那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耳尖，语气带着一丝揶揄，“但……效果似乎……还不错。”

她说着，终于松开了握着狸猫手腕的手，重新细致的整理了一下那条系脖颈上那条围巾，将它调整到更舒适更显眼的位置。

她的动作缓慢而郑重，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但其中蕴含的纵容与毫不掩饰的满意：

“现在，在我看来，它非常完美。我，非常喜欢。”

狸猫愣愣地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会长脸上那抹未曾褪去的、真实而温暖的笑意，以及她珍视地抚摸着围巾的动作。

原本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羞耻和慌乱，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渐渐的被一种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甜蜜和幸福感取代。

她依旧捂着发烫的脸，感觉自己快要在这极致的羞耻与极致的幸福交织而成的漩涡中，彻底晕过去了。

窗外的圣诞夜景璀璨夺目，映照着都市的浪漫与温暖。

而在这静谧的餐厅一角，属于她们的圣诞晚餐，在一种全新的亲昵氛围中，被继续享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