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食堂那场社会性死亡,显然并没有让刘海中汲取足够的教训——或者说,【官迷的噩梦】效果之强悍,已经完全压制了他的正常思维。
下午的车间,成了刘海中新的作死舞台。
他胸口那股闷痛感持续不断,像是有人在用钝刀子慢慢戳他的心窝子,但这非但没让他消停,反而加剧了他那种焦躁、愤懑、必须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领导权威”的冲动。
于是,整个锻工车间乃至相邻的车间,都遭了殃。
“小王!你这锤子落的力道不对!软绵绵的没吃饭吗?思想要集中!要带着对革命工作的热情去敲!”刘海中背着手,站在一个二级工身后,唾沫星子横飞。
小王师傅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手里砸得正合适的锻件,敢怒不敢言:“刘师傅,我这……”
“你这什么你这?态度就不端正!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锤子下去……”刘海中又开始了他那套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光辉历史。
没等他说完,旁边另一个老师傅实在看不下去了,呛声道:“刘海中!你没事干了是吧?跑这儿来指手画脚?人家小王干得好好的!”
刘海中立刻调转枪口,胖脸一沉:“老张!你这是什么话?互相督促,共同进步!我看你就是缺乏集体荣誉感!车间风气就是被你这种人带坏的!”
老张师傅被气得差点一锤子抡他脸上:“我滚你妈的集体荣誉感!你给我滚远点!”
刘海中碰了一鼻子灰,胸口更闷了,但他锲而不舍,又溜达到一台大型冲压机旁边。
操作工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着,额头全是汗。
刘海中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了,指着机器:“停停停!你这操作流程有问题!顺序不对!容易出事故!你怎么考的级?”
那操作工是个暴脾气,猛地停下机器,摘下防护手套就摔在了地上,吼声比机器声还大:“刘海中!你他妈懂个屁!这机器我开了十年了!哪来的顺序不对?你来找个茬试试!”
“你……你敢骂人?”刘海中指着对方,手指发抖,“粗鄙!毫无素质!我要向车间主任反映!必须扣你奖金!”
“你去反映!你现在就去!不去你是我孙子!”操作工寸步不让,周围看热闹的工人都围了过来,纷纷帮腔:
“就是!刘师傅你今天吃错药了?”
“到处找茬!”
“真把自己当领导了?”
刘海中被众人怼得连连后退,脸皮紫涨,呼吸急促,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越攥越紧,疼得他冷汗都出来了。但他那张嘴还是停不下来:“反了!反了!你们这是搞小团体!排斥先进同志!我要向厂领导反映!你们整个班组都有问题!”
【来自刘海中的愤怒 422!孤立感 388!心绞痛 250!】
【来自全车间工人的厌烦 1000!鄙夷 888!】
他踉踉跄跄地逃离那个班组,却不思悔改,又跑到物料区,指着堆放稍微有点不整齐的钢锭对保管员发脾气;跑到质检处,质疑人家检验员的标准太松;甚至跑到车间办公室,对着文书指摘人家表格做得不够美观……
整个下午,刘海中就像个移动的仇恨吸引器,走到哪儿,哪儿就鸡飞狗跳,怨声载道。车间主任被投诉电话搞得头大如斗,最后干脆躲了起来,不想再见他。
易中海远远看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惹是生非的刘海中,眉头紧锁。他虽然乐得看刘海中出丑,但这老小子今天的表现也太反常、太邪门了!简直像是鬼上身!
难道……真的跟韩亮那小子有关?易中海心里那根怀疑的刺又往外冒了冒,但看着刘海中那蠢样,他又觉得,韩亮就算有点邪门,也不至于能把人变成这样吧?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韩亮,则在清静的医务室里,一边喝着热茶,一边通过傀儡鸟的视野,欣赏着刘海中持续贡献的“表演”和源源不断涌入的能量点。
看到刘海中被一群工人怼得差点心脏病发作时,他再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老小子……生命力还挺顽强。”韩亮摸着下巴,啧啧称奇,“不过,照这个作死法,能不能撑过今天都难说啊。”
他倒是有点期待,刘海中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了。
这官迷的噩梦,真是物超所值,欢乐无穷。
下班铃声如同救赎般响起,工人们如同潮水般涌出车间,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只想尽快远离那个今天一整天都在制造噪音和麻烦的源头。
刘海中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周围瞬间空出了一大片。他张了张嘴,还想叫住某个走得太快的“下属”再“指导”两句,但对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脚步更快,甚至小跑起来,迅速融入了下班的人流。
没有人和他打招呼,没有人和他同行。平时还能说上两句话的工友,此刻要么假装没看见他,要么远远地就绕道走。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不再是平日里的客气或敷衍,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鄙夷,甚至是一丝恐惧——仿佛他是什么沾染了晦气的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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