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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汇集册 故事汇集3

作者:古云的于建军道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04 02:37:33

## 昨日包裹

>退休教师陈国栋收到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

>拆开后发现是三十年前儿子最爱吃的零食“小淘气”。

>他颤抖着撕开包装,却发现里面的饼干新鲜如初。

>电视里突然插播一条新闻——

>“三十年前爆炸事故的废弃食品厂内,发现一具保存完好的儿童遗体。”

>老人低头看着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1995年6月14日。

>正是他儿子失踪的那一天。

---

窗台上的灰,又积了一层。陈国栋用指腹抹了一下,捻捻指尖,那点灰土便沾在皮肤上,像时间无声剥落的碎屑。他叹了口气,拿起那块洗得发白、边缘已经磨损的软布,开始每日的功课。先擦拭书桌,桌面光洁得能映出他模糊的轮廓,桌面一角摆放着妻子年轻时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容温婉,目光仿佛穿越岁月温柔地落在他身上。他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最后才慎重地拿起那个小小的相框。相框里,穿着小学校服、红领巾系得有点歪的男孩咧着嘴,露出豁了一个小口的门牙,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那个年纪特有的、对世界毫无保留的好奇和快乐。那是小哲,他的儿子。

三十年了。时间像一块沉重而冰冷的铁,压在这套两居室里每一个角落。老伴儿带着无尽的牵挂和遗憾离开得更早,如今只剩下他和这满屋子凝固的回忆。他早已习惯这种寂静,习惯一个人吃饭时碗筷碰撞的清脆回响,习惯对着电视机里喧嚣的节目发呆,习惯在每一个黄昏降临前,走进小哲那间永远停留在十岁的房间——书本摊开在书桌一角,仿佛小主人只是刚刚跑出去玩耍;玻璃罐里几只干枯的蝴蝶标本翅膀脆弱;墙上贴满了泛黄的奥特曼贴纸。他总会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手指拂过那床印着恐龙图案的小被子,感受着早已消散的孩童体温。这房间是他心底的圣坛,供奉着那个永远没有回来的夏天。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硬生生切开了屋里的寂静,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微澜的池塘。陈国栋的手顿在半空,疑惑地皱起眉。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他放下软布,步履有些迟缓地穿过客厅,习惯性地从猫眼向外望。走廊空无一人,只有老式声控灯昏黄的光线,在他动作之后亮起又暗下。他拧开门锁,老旧金属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门外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牛皮纸包裹。尺寸不大,方方正正,像一本厚点的书。他弯腰拾起,包裹很轻。翻来覆去仔细查看,除了他“陈国栋”三个打印出来的、工整得毫无人情味的宋体字,竟再也找不到任何信息——没有寄件人姓名,没有地址,甚至没有一枚邮戳的痕迹。它像凭空出现,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诡异。

这包裹像一块冰,猝不及防地塞进陈国栋怀里,顺着指尖一路冷到心脏深处。他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粗糙的牛皮纸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盯着它,试图从这毫无头绪的纸盒里看出点什么名堂。客厅里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滴答、滴答,一声声敲在他绷紧的神经上。他拿着包裹,慢慢踱回客厅,坐在那把用了很多年的旧藤椅上,藤条发出轻微的呻吟。他把它放在腿上,手指在那几个冰冷的打印名字上摩挲,犹豫了片刻,才从抽屉里找出剪刀。

剪刀刃口咬合牛皮纸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纸盒被打开,里面没有任何填充物,只有几袋花花绿绿的小包装零食,直接撞入他的眼帘。

“小淘气”。

这三个褪色却依旧熟悉的字体,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最深处的锁。陈国栋的身体瞬间僵直,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他认得这个包装,刻在骨头里的认得!酥脆的饼干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甜中带咸的橙色粉末,小哲小时候最爱的零嘴儿。每次下班路过街角的小卖部,他总会买上两包,揣在兜里。回家时,钥匙刚插进锁孔,就能听见儿子欢快的脚步声从门后冲过来,迫不及待地嚷着:“爸爸!‘小淘气’!”那孩子会像只小松鼠,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咬着饼干,最后还要把沾满粉末的手指头也嘬得干干净净,眼睛满足地眯成缝。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没见过这东西了。那家厂子,听说早就不在了。这包装的样式,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略显粗糙朴实的印刷风格。是谁?为什么要寄这个?一个巨大的、充满寒意和荒谬感的问号,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颤抖着拿起一包,塑料包装在他布满老人斑的手里显得格外鲜艳,刺目。指尖传来的触感异常清晰,塑料薄膜光滑而坚韧,完全没有存放了几十年应有的那种脆硬或粘腻感。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一丝冰冷的恐惧,像细小的藤蔓,顺着他的脊椎悄悄向上攀爬。

他的目光急切地扫过包装袋,寻找着那个能证实或击碎他可怕猜想的印记——生产日期。在哪里?他慌乱地翻动着小袋,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终于,在包装袋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行细小的钢印数字,清晰地映入他浑浊的眼帘:

**1995.06.14**

1995年6月14日!

陈国栋的呼吸骤然停滞。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按下了消音键。窗外偶尔驶过的车声、楼上隐约的脚步声、甚至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全都消失了。只有这行数字,像烧红的烙铁,带着嗤嗤的声响,狠狠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烙进他的灵魂深处。

就是这一天!

那个闷热得让人窒息的夏日午后,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意乱。他像往常一样提前半小时到小学门口接小哲放学。孩子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鸟涌出校门,叽叽喳喳。他踮着脚,在攒动的小脑袋里急切地搜寻着儿子熟悉的身影。蓝色短袖,卡其色短裤,斜挎着那个印着变形金刚的书包……一个,两个,三个……人流渐渐稀疏,最后只剩下空荡荡的校门口和灼人的阳光。小哲不见了。他发疯似的冲进学校,找遍了每一个角落,询问了每一个可能认识的老师和学生……没有,哪里都没有。他的小哲,就在那个寻常的放学午后,如同被阳光蒸发的一滴水珠,彻底消失在了1995年6月14日滚烫的柏油马路尽头。

三十年锥心蚀骨的寻找、等待、绝望……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被这包来自“昨天”的“小淘气”,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重新撕开,鲜血淋漓。

就在陈国栋的视线被那行日期死死钉住,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眩晕感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瞬间——

“滋啦……”

客厅里那台老旧的彩色电视机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发出电流扰动的噪音,自动跳出了本地新闻频道的画面。显然,是信号被强制插播了。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神情异常凝重严肃的女主播出现在屏幕上,背景画面快速切换着,似乎是某个破败废弃的厂区景象,红蓝警灯的光芒在夜色中无声地旋转闪烁。

“本台最新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清晰、急促,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紧张感,“就在刚刚,市警方在位于西郊、已废弃长达三十年的‘向阳食品厂’旧址进行安全隐患排查时,于一处封闭的地下储藏库内,有重大发现……”

陈国栋的脖子像是生了锈的机械,极其僵硬地、一寸寸地转向电视机屏幕。他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包印着“1995.06.14”的“小淘气”,塑料包装袋在他无意识的紧握下发出濒临碎裂的呻吟。

新闻画面切换,一个晃动的手持摄像机镜头快速扫过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阴暗空间。几束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最终聚焦在一处角落。画面虽然模糊,但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辨认出——

那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蜷缩着,倚靠在布满霉斑的冰冷水泥墙角。身上覆盖着厚厚的、不知名的灰白色粉尘,像一层诡异的裹尸布。但令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感到极度震惊和生理不适的是,那身影的轮廓,包括露出的部分衣物碎片(镜头特写扫过一片褪色的蓝色布料边缘),竟然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近乎完整的保存状态!没有腐烂,没有枯骨化,仿佛时间在那个黑暗的角落被彻底冻结。

“……发现一具儿童遗体,”女主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继续播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陈国栋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上,“据初步勘查及厂区档案比对,该厂区于1995年6月14日曾发生一起严重的粉尘爆炸事故,造成重大伤亡并导致工厂永久废弃。该遗体发现位置位于当年爆炸核心区域下方一个意外形成的封闭空间内,现场存在大量特殊粉尘覆盖层……”

“1995年6月14日”。

女主播清晰吐出的这个日期,与陈国栋手中“小淘气”包装袋上那行钢印数字,在死寂的客厅里产生了恐怖的共鸣。像两把冰冷的钥匙,同时拧开了地狱的大门。

电视屏幕的光映在陈国栋沟壑纵横的脸上,一片惨白。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眼白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瞳孔却空洞地放大着,仿佛正凝视着某个常人无法窥见的深渊。他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命力,只剩下一个被巨大惊怖撑开的躯壳。新闻画面还在继续,警灯闪烁,现场一片混乱,记者急促的旁白像尖锐的噪音,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了。所有的声音、光线、感知,都潮水般退去,世界坍缩成一个绝对寂静、绝对黑暗的点。

只有那包“小淘气”,那包来自地狱之门的“小淘气”,被他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地、神经质地攥在掌心。塑料包装冰冷的触感,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透过皮肤,一路灼烧到灵魂深处。

他低下头。

动作缓慢得如同电影里濒死的慢镜头。花白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的目光,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手中那包鲜艳得刺眼的零食袋上。那行小小的“1995.06.14”,在电视机闪烁不定的惨白光芒下,仿佛拥有了生命,正在无声地跳动、狞笑。

电视里女主播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只剩下最后一个冰冷的尾音在空气中震颤。陈国栋布满老年斑的手,像一架年久失修、锈迹斑斑的机器,开始了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那颤抖如此剧烈,以至于他手中那包来自三十年前的“小淘气”也跟着簌簌作响,塑料包装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他盯着包装袋上那道细小的锯齿状撕口线,眼神空洞而执拗,仿佛那是连接着某个不可知深渊的唯一缝隙。然后,他动了。

两根枯瘦的手指,指甲因长年缺乏营养而泛黄发脆,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颤抖,捏住了那塑料包装袋的封口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白。他试图撕开它,动作却笨拙得如同第一次接触包装的孩童,又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了太久、早已忘记光明为何物的盲人。

一下。塑料薄膜只是轻微地变形,发出轻微的“嘶啦”声,裂口却小得可怜。他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被某种巨大力量推动的执念。

两下。手指的颤抖更剧烈了,包装袋在他手中像一只受惊的鸟儿般扑棱。撕开的裂缝大了一点点,露出里面橙黄色、裹着粉末的饼干一角。那颜色鲜艳得诡异,完全不像尘封了三十年的模样,在电视机惨白光线的照射下,鲜艳得如同刚刚出炉。

就在他试图第三次用力时——

“啪嗒。”

一滴冰冷的液体,毫无征兆地砸落在塑料包装袋那鲜艳的橙黄色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紧接着,又是一滴。浑浊的,带着岁月沉渣的眼泪,从他深陷的眼窝里无声地滚落,沿着脸上深刻的沟壑蜿蜒而下,最终沉重地滴落在那个刚刚撕开的小口子上,滴落在那些来自1995年6月14日的、新鲜得令人毛骨悚然的饼干上。

那撕开的小口,像一个通往时间尽头的幽暗隧道。陈国栋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盯住裂缝深处。那里,橙黄色的饼干碎屑在电视机惨白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点近乎妖异的、新鲜的油亮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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