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都市 > 故事汇集册 > 故事汇集HKK

故事汇集册 故事汇集HKK

作者:古云的于建军道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04 02:37:33

## 记忆净化处

>我是顶尖记忆修复师,专为创伤患者清除痛苦回忆。

>治疗陈默时,我在他的记忆投影中看见了自己的脸——手持铁棍的施暴者。

>冷汗浸透白大褂,我竟对这段过去毫无印象。

>“徐医生,你脸色好苍白?”陈默在治疗舱里担忧地问。

>我微笑着按下净化键,删除所有证据。

>“好了,噩梦结束了。”我轻声安抚他。

>转身销毁数据时,陈默眼角滑落一滴泪:“徐医生,你当年打我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

冰冷的蓝光,像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实验室里每一寸空气。我,徐砚,坐在这片无机质光线的中央,指尖在控制台光滑的曲面屏上划过,带起一串幽微的、几乎无声的指令流。空气净化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是这间号称“记忆圣殿”的房间里唯一持续的背景音。这里是城市深处最昂贵、也最隐秘的诊所之一,专为那些被记忆的荆棘刺得体无完肤的灵魂提供最后的手术——切除痛苦,保留所谓“干净”的人生。

我的专长,正是精准地定位那些盘踞在意识深处的创伤虫豸,然后,用技术的手术刀将它们彻底剜除,不留一丝疤痕。代价高昂,效果卓着,口碑在特定圈子里坚如磐石。只是每一次按下那个最终的指令键,指尖穿透冰冷的虚拟按键时,心底深处某个角落,总会掠过一丝极轻微的、难以言喻的虚空感。仿佛在删除他人噩梦的同时,我自身的一部分也被悄然抹去,不留痕迹。这感觉很快会被更强的、掌控一切的冷静覆盖,像无菌室的消毒水气味,覆盖所有可疑的气息。

门无声滑开,合金轨道发出轻微的叹息。护士推着治疗床进来,轮子碾过光洁得能映出天花板上网格灯的地面,声音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床上躺着今天的“作品”——陈默。一个苍白、瘦削的年轻人,陷在柔软的白色床垫里,像一张被揉皱又试图展平的纸。他闭着眼,眼睑下是浓重的青影,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透露出一种长期被噩梦啃噬后的精疲力竭。资料显示,他来自一个叫永川镇的偏远地方,长期遭受不明原因的严重暴力创伤,导致社会功能几近崩溃。他卖掉所有能卖的东西,才凑够跨进这扇门的资格,只为求一个安稳的睡眠。

“徐医生,”护士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职业性的平稳,“陈默先生,状态平稳,可以开始。”

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陈默毫无血色的脸。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情绪,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底的冰面上激起微澜,旋即消失无踪。怜悯是奢侈品,在这个房间里更是多余。

“准备神经桥接。”我的声音平稳,没有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个公式。

护士熟练地将几片薄如蝉翼、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电极片精准地贴在陈默的太阳穴和颅骨特定位置。细微的电流嗡鸣声响起,像一群看不见的蜂鸟在振翅。紧接着,一支针剂被推入陈默肘静脉,澄澈的药液瞬间融入他的血液。那是搭载了无数纳米级“清道夫”的载体,它们将沿着血管的河流,精准溯洄至大脑记忆的源头——海马体深处,为后续的“净化”铺平道路。陈默的呼吸在药剂注入后几秒内变得深长而缓慢,意识彻底沉入技术营造的无梦深渊。

巨大的弧形屏幕在我面前无声点亮,幽蓝的光晕填满了整个视野。我戴上特制的传感目镜,指尖在控制屏上稳定地移动。视野瞬间切换,不再是冰冷的实验室,而是无数破碎、跳跃、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片段洪流——陈默的记忆碎片,未经梳理,原始而狰狞。

眼前,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块。只有远处一盏昏黄、奄奄一息的路灯,在永无休止的夜雨里投下一圈模糊的光晕。冰冷的雨水砸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和潮湿泥土腐烂的味道。视角很低,剧烈地摇晃着,是少年陈默惊恐奔逃的视野。粗重的喘息声和踩踏泥水的啪啪声在耳边炸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浓重的恐惧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将我淹没。

一个扭曲的、充满恶意的声音刺破雨幕,像生锈的铁片刮过骨头:“跑?你个小杂种能跑到天边去?”声音带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地方口音。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追了上来,如同死神的鼓点。视角猛地被掀翻,天旋地转,冰冷的泥水瞬间糊满了“镜头”。一个高大、模糊的人影笼罩下来,像一座移动的山峦,隔绝了那点可怜的光。他手里握着什么,一根长条形的、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东西——铁棍!那人影没有丝毫犹豫,手臂高高扬起,带着风声狠狠砸落!

“呃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几乎刺穿我的耳膜,是陈默的声音,来自记忆深处最绝望的深渊。

就在那铁棍带着毁灭的力量砸下的瞬间,借着远处路灯那点微弱得可怜的光,那人影因用力而微微侧过的脸孔,竟被记忆碎片无比清晰地捕捉、放大,然后像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进了我的视网膜!

我的心脏,在那一刹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骤然停止了跳动。血液瞬间从四肢百骸倒流回心脏,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时间被拉长、扭曲、凝固。屏幕上那张脸,年轻、扭曲着暴戾,眉眼间却清晰烙印着属于“徐砚”的轮廓!是我!那张脸,分明是十几年前的我!那个来自永川镇,后来却竭力抹去所有痕迹的我!

铁棍砸在皮肉骨骼上的闷响,少年痛苦到极致的呜咽,雨声……所有的声音都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我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几乎要炸裂的心脏发出的轰鸣。冷汗,并非渗出,而是瞬间从每一个毛孔里喷涌出来,眨眼间浸透了贴身的衬衫,冰凉的布料死死地贴在脊背上,带来一阵阵恶寒的战栗。指尖一片麻木的冰凉,悬在控制键上方,细微而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属于“我”的、年轻而狰狞的脸,大脑里一片空白,如同被格式化的硬盘。永川镇……那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却激不起任何回忆的涟漪。那段岁月,那段可能隐藏着如此暴行的岁月,在我精心构建的记忆殿堂里,是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空白!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那个挥舞铁棍的恶魔?我怎么会对陈默……毫无印象?

“徐医生?”一个虚弱、带着浓重睡意和困惑的声音,像一根细针,猛地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像被电击般猛地一颤,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强行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僵硬的头颅转向声音来源。治疗舱里,陈默不知何时竟微微睁开了眼,眼神迷蒙,焦距涣散,显然是纳米机器人桥接状态下极不稳定的意识残留。他正费力地、困惑地看着我,嘴唇翕动:“你……脸色好苍白啊?出……什么事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药物和深度意识潜入带来的迟钝,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神经上。他看到我的失态了!在记忆投射的混乱中,他感知到了我的异常!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不能让他察觉!绝不能让他把现实中的“徐医生”和记忆里那个挥舞铁棍的恶魔联系起来!一旦他清醒过来,一旦他质疑……我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齑粉!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瞬间缠绕住我的整个思维:净化!立刻!彻底!

所有伪装的镇定瞬间被一种更冰冷、更决绝的东西取代。我甚至没有去擦额角滑落的、冰冷刺骨的汗珠,嘴角硬生生扯出一个弧度,一个我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代表着专业与安抚的微笑。它此刻挂在我僵硬的脸上,虚假得如同劣质的石膏面具。

“没事,陈默。”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温柔,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只有我自己知道里面绷紧到极限的弦,“只是设备参数的一点微小波动。你看,调整好了。”我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稳稳地悬停在那个决定命运的虚拟按键上方——那枚象征着“彻底删除与覆盖”的鲜红菱形标志。

“现在,”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声音却轻得如同叹息,带着催眠般的魔力,“睡吧。再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指尖,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重量,决绝地按了下去。

嗡——!

控制台核心发出一声低沉而强劲的震鸣,仿佛地底沉睡的巨兽被惊醒。弧形屏幕上,那片混乱、血腥、带着我狰狞面孔的记忆场景,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底片,瞬间扭曲、融化、分解。色彩疯狂地旋转、剥落,像素点像燃烧的灰烬般簌簌剥蚀。那个年轻“徐砚”暴戾的脸庞,在剧烈的数据流冲刷下,五官像融化的蜡一样模糊、拉长、变形,最终彻底崩解,被一片纯粹、虚无、毫无生机的白光无情吞噬、覆盖。白光炽烈得如同审判,将一切污秽焚烧殆尽。

白光持续了数秒,然后屏幕彻底暗了下去,恢复成一片深邃的、不带任何信息的黑。只有控制台边缘几盏细小的指示灯,由刺眼的红色转为平稳柔和的绿色,无声地宣告着:净化完成。目标记忆区块已永久删除并覆写。无法恢复。

结束了。属于陈默的那段地狱般的记忆,连同里面那个年轻“徐砚”的存在痕迹,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发生过。

实验室里只剩下设备低沉的散热嗡鸣和我自己粗重得无法掩饰的呼吸声。冷汗依旧黏腻地贴在背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带来钝痛。我盯着那片代表“洁净”的黑色屏幕,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混杂着更深的、冰冷的恐惧,攫住了我。我亲手删除了自己暴行的证据,就在受害者面前。

不,还不够彻底!一个更尖锐的声音在脑中尖叫。所有数据!原始记录!监控!任何可能留下痕迹的东西!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人。双腿有些发软,我撑了一下控制台冰冷的边缘才站稳。绕过巨大的弧形屏幕,走向治疗舱。陈默安静地躺在里面,双目紧闭,胸膛随着平缓的呼吸微微起伏,脸色在舱内柔和的浅蓝色辅助光线下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婴儿般的无辜与安详。那场将他拖入深渊的噩梦,连同施暴者的面孔,都已被技术的力量彻底放逐。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获得新生的、纯净的灵魂。

“噩梦结束了……”我对着沉睡的陈默,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厉害。这句话,曾经是宣告患者解脱的箴言,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得我自己的灵魂鲜血淋漓。我欺骗了他,用最彻底的方式,抹杀了他的真实,也埋葬了我的罪证。

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目光投向治疗舱旁边那台负责记录原始神经信号和记忆投影数据的终端机。深色的屏幕上,代表着刚才那段血腥记忆的存储路径条依然亮着,像一道等待被抹除的污迹。我伸出手,指尖因为紧张和残留的恐惧而微微颤抖,悬停在触摸屏的删除确认键上方。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及那冰冷的虚拟按键,执行这最后的“湮灭”时——

治疗舱里,陈默那平静安详的脸庞上,紧闭的眼睑边缘,毫无征兆地,缓缓渗出了一滴泪水。那滴泪晶莹剔透,在舱内柔和的蓝光下,折射出一点微弱却异常刺眼的光芒。它顺着陈默苍白的脸颊滑落,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

更让我血液瞬间冻结的是,在泪水滑落的同时,陈默那紧闭的双唇,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梦呓。一个破碎的、几乎被呼吸淹没的气音,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我耳边:

“徐医生……你当年打我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度恐惧、荒谬和彻底崩溃的冰冷洪流,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防线!我的身体猛地僵直,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冰雕。指尖离那个删除键只有毫厘之遥,却再也无法向前移动半分。那只手,连同整个身体,都被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力量死死钉在了原地。

我死死盯着陈默眼角那道未干的泪痕,盯着他依旧沉睡、毫无波澜的脸。那句话……那句话是什么?是深度潜意识在药物和技术作用下的偶然呓语?还是……那段被我亲手“删除”的记忆,那些刻骨铭心的恐惧和绝望,早已以某种技术无法完全触及的方式,烙印在了他灵魂更深、更黑暗的地方?他认出来了……即使在无意识的深渊里,他依然穿透了时间的迷雾和技术的屏障,认出了那张施暴的脸,认出了此刻这张挂着虚伪微笑、试图抹杀一切的脸!

那个被我刻意遗忘的永川镇的雨夜,那段被技术精心掩埋的罪恶,真的……能被“净化”吗?

实验室恒温,我却如坠冰窟。冷汗浸透的后背,寒意刺骨。我僵立在原地,像一座被遗忘在悬崖边的墓碑,脚下是名为“过去”的万丈深渊,而身后,那个被我亲手“净化”的受害者,在沉睡中流下了那滴无声的、滚烫的泪。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