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都市 > 故事汇集册 > 故事汇集了哇

故事汇集册 故事汇集了哇

作者:古云的于建军道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04 02:37:33

## 空棺测试

>葬礼上,我掀开棺材盖,里面是空的。

>“我老婆根本没死!”我嘶吼着。

>亲友们纷纷摇头,心理医生判定我因悲伤过度产生幻觉。

>半年后,家人安排聚会帮我走出阴影。

>席间他们逼我承认苏晚晴已死,否则就送我去精神病院。

>“她真的还活着,那天车祸后她还给我发了语音...”

>话音未落,大门被推开,苏晚晴站在逆光里。

>众人惊骇中,她走向我:“测试结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但这场忠诚测试,你不及格。”

---

棺盖被掀开的瞬间,一股陈腐的木头混合着廉价消毒水的气味猛地撞进我的鼻腔。棺材里空荡荡的,像一张咧开的、无声嘲笑着的黑色巨口。没有苏晚晴。只有一层薄薄的黑丝绒衬布,平整得令人窒息,虚假地铺在底部。

“我老婆根本没死!”嘶哑的声音从我喉咙深处挤出来,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每一个音节都刮得自己耳膜生疼。我死死抓住冰冷滑腻的棺木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具空壳捏碎,从里面把消失的人抠出来。

灵堂里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嗡嗡声,像一群受惊的苍蝇。无数道目光黏在我身上,惊愕、怜悯、厌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我姑姑林秀芬第一个扑上来,她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箍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利:“林默!你疯魔了不成!放手!快放手啊!让晚晴……让她安息吧!”

“安息?”我猛地扭过头,眼睛充血,视线扫过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叔叔紧锁的眉头下是深深的不认同,表弟别过脸去不忍再看,朋友们僵在原地,眼神躲闪。他们的悲伤像一层精心涂抹的油彩,而我掀开的棺盖,粗暴地撕开了这层伪装,露出底下冰冷坚硬、不容置疑的现实。“这里面是空的!空的!你们瞎了吗?她人呢?”

姑姑的哭嚎拔高了,撕心裂肺:“造孽啊!我的默儿啊……这是伤心过度,魔怔了啊……”她的身体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滑,几乎要瘫倒在地。表弟和几个亲友手忙脚乱地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掰开我抓住棺木的手指,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像在制服一头危险的困兽。

“放开我!”我挣扎着,身体被几股力量死死地按向地面,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水磨石地板上。视线被混乱的人影和刺目的灯光切割得支离破碎。混乱中,我听见叔叔沉重而疲惫的声音穿透喧嚣:“……叫王医生!快!林默需要镇静!”

“她没死……”我的声音被淹没在更大的嘈杂里,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混乱中,我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像一块沉入深海的礁石。屏幕上,苏晚晴的头像安静地亮着,下面那条最后的消息,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默,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那四个字,是我在无边黑暗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冰冷,却真实存在。

王医生那间布置得过分温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薰衣草精油气味的诊室,成了我新的囚笼。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得像手术刀,试图剖开我的颅骨,挖出里面“病变”的部分。

“林默,我们再来谈谈那天。”他的声音平稳,带着职业性的诱导,“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你的家人,所有在场的人,都亲眼看到苏晚晴女士的遗体被妥善安置在棺木中。监控录像,你后来也看过了,对吗?”

我靠在冰凉的椅背上,目光越过他,落在窗外一株被修剪得毫无生气的冬青树上。监控录像?那模糊晃动的画面里,工作人员抬着一个覆盖着白布的担架,送进灵堂,仅此而已。从头到尾,没有一张清晰的脸,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白布下面是苏晚晴。那影像,不过是给所有人看的、精心编排的剧本。

“棺材是空的。”我的声音干涩,没有任何波澜,重复着这半年来说了无数遍的事实。

王医生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果然如此”的无奈。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苍白的光。“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往往伴随着强烈的否认机制,林默。这是大脑在极度痛苦下启动的一种自我保护……”他翻开手边的文件夹,抽出一张印满曲线的纸,“你的脑部功能扫描结果也显示,负责记忆和现实感知的区域,存在异常的活跃……和抑制。这印证了我们的判断。”

我闭上眼。扫描图?那些扭曲的线条和色块,在他们口中成了我“疯了”的铁证。他们用科学仪器捕捉到的,不过是我撕心裂肺寻找她的痛苦电波,却被解读成神经错乱的噪音。口袋里的手机沉甸甸地贴着大腿,那里存着唯一的“证据”——那天车祸发生后几分钟,苏晚晴打给我的电话。嘈杂的背景音里,救护车的鸣笛尖锐刺耳,她的声音微弱断续,像风中残烛:“……默…撞了…好疼……等我……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这声音,这最后的求救和约定,是我清醒的锚点,也是他们眼中我沉溺于幻觉的“确凿”疯语。没有人相信那通电话的存在。移动公司查不到记录,他们说,那种混乱情况下,信号记录本就容易缺失,更可能是我悲痛欲绝时大脑自行“填补”的声音记忆。完美的闭环。我的清醒,成了最顽固的病症。

半年时光,像浸透了粘稠沥青的破布,沉重、污浊、缓慢地拖过。家,这座曾经充满苏晚晴气息的堡垒,如今成了最压抑的牢笼。每一个角落都在无声地指控我——浴室镜子上她留下的最后一点水渍早已蒸发,空气里她惯用的茉莉花香被刻意喷上的消毒水味取代,甚至她最常坐的那张单人沙发,也被姑姑用一块俗气的防尘布盖得严严实实,仿佛在埋葬一个不该被提及的幽灵。

“默儿,听姑姑一句劝,”林秀芬的声音总是不期而至,带着湿漉漉的哀求和不容置疑的强硬,像一层层裹尸布缠绕上来,“人死不能复生。晚晴她…命不好,走得急。可你还年轻,日子总得过下去啊!老这么…这么不清醒,怎么行?”她的目光扫过我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那里面存着苏晚晴最后的声音,眼神里的忧虑瞬间变成一种锐利的警惕。

叔叔林国栋的表达更直接。他坐在我对面,茶杯重重顿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刺耳的脆响。“林默,半年了!该醒醒了!公司那边我还能替你撑着,可你不能一辈子活在一个死人影子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再这样下去……”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沉重的威胁,像一块巨石悬在头顶——精神病院。那是他们为我这个“疯癫”的家族污点准备好的最终归宿。

他们的耐心像被虫蛀的堤坝,正在一点点崩塌。直到那个周末的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客厅染成一片病态的橘红。林秀芬和林国栋罕见地同时坐在我对面,神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精心策划后的摊牌气息。

“默儿,”林秀芬先开口,声音放得极软,带着一种诱哄的意味,“姑姑和你叔叔商量过了。下周三,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就咱们几个家里人,一起吃顿饭,好好聊聊。你也该…该试着走出来了。老闷在家里,好人也会闷出病来。”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我,“就当…就当跟晚晴,好好告个别。”

告别?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我猛地抬起头,视线撞上叔叔那双深不见底、带着审视和最后通牒意味的眼睛。他微微点了点头,无声地确认了这场“告别宴”的真实目的——要么清醒地承认苏晚晴已死,要么,被强制送去“清醒”。没有第三条路。暖橘色的夕阳此刻冰冷如铁,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肩头。

精心挑选的私密包厢,隔音效果极佳,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水晶吊灯洒下过于明亮刺眼的光,照在巨大的圆形转盘餐桌上,映得那些昂贵的、几乎无人动筷的菜肴泛着油腻的光泽。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菜肴热气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压力。

我坐在主位,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林秀芬、林国栋分坐两侧,还有几个关系近得足以参与这场“家丑”处置的表亲,他们围坐一圈,目光或躲闪或直接地落在我身上,像无数细密的针。

酒过三巡,菜凉了大半。林国栋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像砂纸打磨木头,打破了包厢里令人难堪的寂静。他放下酒杯,杯底与玻璃转盘碰撞,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声响。

“林默,”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目光锐利地刺向我,“半年了。时间够久了。今天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他环视了一圈,其他人纷纷点头,脸上带着一种沉重而统一的表情。“我们看着你痛苦,看着你沉沦,看着你……一直不肯面对现实。”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扑面而来:“晚晴那孩子,是个好姑娘,可惜……命薄。那场车祸,太突然,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是,”他的语气陡然加重,斩钉截铁,“她走了!这是事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实!我们亲手送的她,骨灰……也看着她进了陵园!”

“啪嗒。”一滴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落,砸在桌布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我紧紧攥着桌布下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对抗那排山倒海般压过来的、名为“现实”的巨石。餐桌对面,姑姑林秀芬适时地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泣,用手帕捂住眼睛,肩膀微微耸动,将悲情的气氛渲染到极致。

“林默,”叔叔的声音放低了些,却更显冷酷,像淬了冰的刀锋,“别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亲人了。承认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晚晴能在九泉之下安息。承认她……已经不在了。”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最后的通牒:“今天,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清清楚楚地说一句‘苏晚晴已经死了’。说出来,我们就当你病好了,大家还是一家人,一起帮你重新开始。”他停顿了一下,包厢里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风声,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他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坚持那些……幻觉……那就别怪我们做长辈的心狠。为了你好,也为了林家,只能送你去……接受更专业的治疗了。”

精神病院。这三个字像无形的烙铁,悬在我的头顶,发出滋滋的声响。

空气凝固了。水晶灯的光线惨白刺眼,打在那些精心烹制的菜肴上,油腻得令人反胃。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脸上,带着审视、逼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期待我屈服,期待这场荒诞的闹剧落幕。

喉咙像被粗糙的砂纸堵住,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味。我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她……没死……”这三个字耗尽了力气。

“证据呢?林默!”林国栋猛地一拍桌子,杯盘碗碟哗啦作响,汤汁溅了出来。“半年了!你口口声声说她没死!除了你那所谓的‘幻觉’,你拿出过一样真凭实据吗?啊?!”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着我的胸腔,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抽干。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肋骨不堪重负的呻吟。理智的堤坝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不行,不能屈服!一旦承认,苏晚晴就真的被他们“杀死”了!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头顶。我颤抖着,几乎是本能地,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被我体温焐热的手机。冰冷的屏幕贴着我汗湿的掌心。解锁,找到那个唯一的音频文件,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我把它举起来,屏幕微弱的光映着我扭曲的脸。

“她有……”我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垂死挣扎般的嘶鸣,“车祸那天……她给我打的电话……她还活着……她亲口说的……‘等我回来’!你们听!你们听听!”

指尖颤抖着,悬在播放键的上方。那几秒钟的音频,是我最后、也是唯一的堡垒。一旦放出,是证明我的清醒,还是彻底坐实我的疯癫?我不知道。但在那无数道冰冷、逼迫的目光下,我别无选择。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刹那——

“砰!”

一声沉闷而突兀的巨响,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包厢里炸开。

厚重的包厢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狠狠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兀自晃动着。走廊明亮的光线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灌入这个被惨白吊灯统治的封闭空间,刺得所有人瞬间眯起了眼睛。

一个身影,清晰地、不容置疑地,逆着那片强光,站在门口。

光线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轮廓,模糊了细节,却让那熟悉到刻进骨髓的剪影,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猝不及防的视网膜上!

时间,在这一刻被粗暴地冻结了。

水晶吊灯的光芒似乎瞬间黯淡下去,所有声音——空调的低鸣、杯盘的轻响、甚至人们尚未平息的呼吸——都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扼杀。包厢里死寂得如同真空。

我僵在座位上,举着手机的手臂凝固在半空,像一尊滑稽而绝望的雕塑。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了冰碴,在血管里发出碎裂的声响。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那个逆光的影子在疯狂地灼烧、烙印。

“哐当!”

不知是谁失手碰翻了高脚杯。剔透的香槟杯砸在坚硬的玻璃转盘上,发出一声凄厉的脆响,粉身碎骨。金黄色的酒液和尖锐的碎片如同烟花般四溅开来,在雪白的桌布上蔓延开一片狼藉的湿痕。这突如其来的碎裂声,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冻结的时空。

“啊——!”一声短促而变调的惊叫,不知出自哪位女眷之口。

“鬼……鬼啊!”有人失控地低吼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国栋霍然站起,动作太大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噪音。他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珠死死凸出,难以置信地瞪着门口,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入口。林秀芬更是直接瘫软在椅子上,手死死捂住张大的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其他亲戚的表情也精彩纷呈,惊骇、恐惧、活见鬼般的扭曲,凝固在脸上。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疯狂地旋转、失焦,只有门口那个身影是唯一清晰的坐标。她动了。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稳定、一步一顿的敲击声。

哒。

哒。

哒。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濒临崩溃的心脏上。她缓缓地走进包厢,走进了惨白灯光笼罩的范围。

真的是她!

苏晚晴!

那张脸,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支撑在我绝望的深渊里,此刻清晰无比地呈现在眼前。精心修饰过的妆容,一丝不苟的盘发,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套装,勾勒出我无比熟悉的线条。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缓缓扫过包厢里每一张惊恐扭曲的脸,最后,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无视了满地狼藉的酒液和玻璃碎片,无视了周围石化般的众人,径直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那缕曾经让我无比眷恋、此刻却冰冷陌生的香水味。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清晰、平稳,没有任何波澜,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穿了我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幻想:

“测试结束,林默。”她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切割着我的脸,“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测试?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在我混乱一片的大脑里轰然炸响!那些被强行压下的疑点碎片——空棺、消失的遗体记录、查无此人的电话、亲友们过于统一和急切的逼迫……此刻被一股巨大的、荒谬的力量猛地吸起,拼凑成一个狰狞而完整的图案!

“晚……晴?”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更像是在确认一个可怕的噩梦,“你……说什么?什么测试?”

苏晚晴唇边的弧度加深了些,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暖意,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满意。她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冰冷地扫过周围那些依旧沉浸在巨大惊骇中、尚未回魂的亲友,尤其是脸色惨白、眼神躲闪的林国栋和林秀芬。

“当然是忠诚测试。”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包厢里,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一场为你量身定做的测试,林默。一场关于……丧偶之后,是否足够忠诚、足够‘清醒’的测试。”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我脸上,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评估和一丝……微不可察的嘲弄。

“很遗憾。”她轻轻吐出最后三个字,像法官敲下冰冷的法槌,“你不及格。”

不及格。

最后三个字像三颗烧红的子弹,旋转着,带着毁灭性的动能,精准地射穿了我的颅骨。

嗡——

大脑里一片高频的、撕裂般的蜂鸣。眼前苏晚晴那张熟悉又极度陌生的脸,周围亲友们惊骇、茫然、甚至隐隐透出心虚的表情,包厢里奢华的吊灯,狼藉的桌面……所有的一切都在疯狂地旋转、扭曲、失焦,然后猛地碎裂、崩塌,化作一片片高速旋转的、毫无意义的色块和光影碎片。

忠诚测试?

不及格?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早已血肉模糊的神经。我下意识地抬手,想去触碰她的脸,想确认这不是一场更深的、更残酷的幻觉。指尖却在离她几厘米的地方剧烈地颤抖起来,最终无力地垂下。

口袋深处,那几颗小小的、坚硬的塑料药丸,隔着薄薄的布料,正死死地硌着我的大腿。

那是我的“清醒”。是我在确认她真的“死去”后,为自己准备的最终归宿——一颗足以结束一切痛苦的药丸。一个绝望者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点掌控感。我甚至在刚才被逼入绝境时,手指还无意识地隔着口袋摩挲过它们冰凉的轮廓,那是悬崖边缘唯一能抓住的“解脱”。

现在呢?

这药丸的存在本身,变成了这场“忠诚测试”里最荒谬、最讽刺的注脚。它像一个无声的控诉,嘲笑着我这半年来的痛苦、挣扎、坚持……以及最终被逼至绝境时萌生的懦弱念头。我的“清醒”,我的“忠诚”,连同我为自己保留的死亡选择权,在苏晚晴那句冰冷的宣判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令人作呕的笑话。

原来空棺不是结束,而是这场测试精心布置的序幕。原来“等我回来”的语音,不是希望,而是诱饵。原来所有逼我承认她死亡的努力,都是这场测试中预设好的压力环节。而我,像个被蒙住眼睛、投入迷宫的困兽,所有的悲鸣、反抗、绝望……都不过是实验记录本上冰冷的数据,是证明我最终“不及格”的佐证。

“不及格……”

我喃喃地重复着,声音轻得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游丝。目光空洞地掠过苏晚晴那张毫无愧色、只有评估者般冷静的脸,掠过林国栋惨白躲闪的眼神,掠过林秀芬瘫软在椅子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样子。

世界彻底失去了声音,也失去了颜色。只剩下尖锐的耳鸣,以及口袋里那几颗药丸坚硬冰冷的触感,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烫在皮肤上。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