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 第53章 渠水化龙吟，巧思引天力

水渠的通水，如同给林谷这片新生的土地注入了第一道蓬勃的血液。清澈的溪流欢快地奔涌，浸润着干渴的田垄，也冲刷着垦殖队员们连日来的疲惫与艰辛。田埂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阿木看着那汩汩流水，憨厚的脸上满是成就感和对未来的憧憬。

然而，林凡的目光却并未仅仅停留在灌溉之上。他站在渠边，凝视着那具有一定落差、奔腾而下的水流，耳中听到的不仅是滋润禾苗的甘霖，更是一种被束缚着的、澎湃的力量之音。

几天后，在一次核心成员的例行会议上，林凡将众人带到了水渠的一处拐弯地。这里地势略有落差，水流在此变得稍显湍急，冲击着渠岸，发出哗哗的声响。

“诸位，”林凡指着那水流，“这渠水，解了我们的农田之渴，功劳甚大。但你们看，它除了浇水，还能做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水除了喝、除了浇地，还能做什么？洗衣、做饭？似乎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铁叔拄着长矛，疑惑道：“谷主，这水…力气是不小，能冲走泥土，难道还能帮我们打仗不成？”

林凡笑了笑，弯腰从渠边捡起几片枯叶，将其轻轻放入水流中央。枯叶立刻被水流裹挟着，飞快地向下游冲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看，”林凡说道，“水流本身，就有一股力量，能推动东西。这片叶子轻，一推就跑。如果是一个木轮呢？如果是一个很重的、带着叶片的大木轮，放在这水流里，会怎么样？”

他用手比划着一个巨大的轮状物：“水流冲击叶片，会不会推着这个巨轮不停地转动？”

墨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仿佛捕捉到了什么，脱口而出：“就像…就像大风车！风能吹动风车，水也能推动水轮！”

“没错！”林凡赞许地看了一眼墨恒，“这就是‘水力’！一种几乎源源不断、不知疲倦的力量！它不像人力，会累；不像畜力，需要喂养。只要这溪水不干，它就能日夜不停地为我们干活！”

“干活？”阿木挠着头，“一个木轮子，转起来能干啥活？”

“它能带动的活，太多了！”林凡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性的兴奋，“墨恒，你想，如果你的锻造工棚里，那需要好几个壮汉才能拉动的巨大风箱，如果不是用人拉，而是用一根长长的连杆，连着这个水轮，让水轮转动带着它一推一拉…会怎么样？”

墨恒猛地吸了一口气，瞳孔放大：“那…那风箱就能自己不停地鼓风！火炉就能一直烧得极旺！省下的人力可以去干别的，而且火力更稳，炼出的铁更好！”他瞬间想到了这对冶铁质量的巨大提升，激动得手指都有些颤抖。

林凡又看向阿木：“阿木，如果你的磨盘，不是用人或者牲口来推，而是也让水轮带动…会怎么样？”

阿木张大了嘴巴：“那…那磨面就不用那么累，也不用担心牲口歇晌了！一天能磨出以前好几天的面！”

“还有你，公输桐，”林凡看向木工组的负责人，“如果用水轮带动锯子，是不是比手拉快得多？甚至能锯开更粗更大的木头？”

公输桐也陷入了遐想，连连点头。

林凡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终定格在那奔流的水渠上：“这，就是水力！它现在推动的只是几片枯叶，但未来，它将推动我们林谷的整个工坊！它能帮我们鼓风、锻打、磨面、锯木、甚至…带动更精妙的机器，完成我们人力难以企及的工作！这将是一场变革！”

他用了“变革”这个词，让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震。他们看着那平凡无奇的水流， suddenly感觉它仿佛变成了一条即将苏醒的巨龙，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可是…”铁叔毕竟务实，提出了疑问，“谷主，这水轮，如何打造？如何安装？这水流的力量，时大时小，如何让它平稳出力？”

“问得好！”林凡并不意外，“这正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难题。首先，我们需要在合适的地方，比如这里，”他指着那段有落差的渠段，“修建一个更坚固的水闸和引水槽，来控制水流的大小和方向，让它准确地冲击水轮。”

“其次，水轮的设计大有讲究。大小、叶片的形状和角度、轴承如何做得光滑耐磨，都需要反复试验和改进。墨恒，这将是你们匠造营接下来的又一个重点任务！”

“最后，如何将水轮旋转的力量，传递到远处的工棚？这就需要制作连杆、齿轮、传动轴…”林凡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极其简易的示意图，“这些都是新技术，我们需要一点点摸索，可能会失败很多次。”

他坦诚地看着大家：“但是，值得！一旦成功，我们林谷就将获得一份永不枯竭的强大动力！我们的生产效率将大大提升，我们的武器会更精良，我们的农具会更充足，我们的生活也会更方便！这将让我们远远超越那些还只会依靠人力和简单畜力的势力！”

林凡描绘的蓝图，再次超越了众人的想象。他们将目光从田里的水渠抬起，仿佛看到了未来溪边矗立的一座座巨大水轮，听到工棚里传来由水流驱动的、规律而有力的机械轰鸣声。那是一种不同于人力喧嚣的、代表着更高效更强大生产力的声音。

“墨恒！”林凡下令。

“学生在！”

“立即抽调人手，成立‘水力组’！优先任务：一、设计并制造第一个试验用水轮，不必太大，但要验证原理。二、选址修建第一座水闸和稳固的水轮支架。三、开始研究最简单的连杆和传动机构。有任何问题，随时来问我。”

“是！保证完成任务！”墨恒领命，眼中燃烧着技术挑战带来的兴奋火焰。

林凡又对阿木和公输桐说：“你们也要配合，将来哪些活计可以用水力，提前想一想，需要什么样的接口。”

“明白！”

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去，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他们再次经过那条水渠时，眼神已然不同。那哗哗的流水声，在他们耳中，不再是单纯的灌溉之音，而是化作了即将觉醒的巨龙之吟，是一首关于力量、效率和未来的澎湃序曲。

林凡独自留在渠边，看着奔流的河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引入水力，是林谷工业化道路上至关重要的一步。它不仅能解放生产力，更深层次上，是在改变所有人的观念——让他们开始认识到，人类可以通过智慧和工具，巧妙地利用自然之力，创造出超越自身体能的奇迹。

这涓涓渠水，即将化为驱动林谷迈向新阶段的强大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