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 第134章 铁流铸甲，惊雷初演

林谷的烟囱如同永不疲倦的巨兽，日夜不息地喷吐着浓烟，蒸汽机的轰鸣与标准化生产线上的规律撞击声，共同奏响了一曲工业力量的交响乐。在“燧火二号”蒸汽机稳定提供的强大动力驱动下，在灌钢法源源不断产出优质钢材的支撑下，林谷的军工产能达到了一个让外界难以想象的高度。

军备仓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满。不再是昔日工匠们精雕细琢、形制各异的作品，而是一排排、一列列闪烁着冷冽寒光的制式装备。

首先完成全面换装的是强弩。新的制式钢臂弩，采用标准零件，威力、射程和耐用性均远超旧款，更重要的是，损坏后的维修变得极其快速简便，只需更换对应部件即可。弩箭也实现了标准化，三棱钢簇、统一长度的箭杆，确保了射击的精密度和穿透力的一致性。

紧接着是铠甲。利用水力轧机轧制的标准钢片，经过热处理后，由工匠快速铆接在鞣制优良的皮甲上，形成了兼具防御力和灵活性的新式复合甲。虽然无法做到全员配备，但一线作战的士兵和军官已优先装备，其防护能力远超对手的皮甲或简陋铜甲。

除此之外，工兵铲、标准化帐篷、野战炊具、改进型的医疗包……一系列基于林凡提出的“系统化后勤”理念开发的辅助装备也开始下发部队。林谷的军队，正从一支依赖个人勇武和简陋装备的武装力量，向着装备标准化、后勤系统化的近代化军队悄然转型。

铁叔抚摸着身上那件沉甸甸却倍感安心的新式复合甲，看着校场上士兵们熟练操作着新弩进行适应性射击，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和弩箭破空的锐响，让他这位老行伍心潮澎湃。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铁叔声音洪亮，难掩激动，“有了这些，咱们儿郎们的命就更硬了！杀敌也更利索了！”

然而，林凡带给他的震撼远不止于此。

就在军队换装如火如荼进行时，墨恒和古清联袂而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他们邀请林凡、铁叔、孙铮、孙焕等军方核心人物，前往一处新开辟的、更加偏远且戒备森严的试验场。

试验场内，气氛肃穆。几名造化司的工匠，在古清的亲自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一种黑灰色的粉末填入一个手臂粗细、一端封闭的铁管底部，然后塞入一枚同样由铁铸成的圆弹，用木槌轻轻夯实。一根带有凹槽、尾部连接着细绳的金属杆（燧发枪机雏形）被安装在铁管后部。

“谷主，铁帅，诸位将军，”古清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此物，我们暂命名为‘雷火铳’。其内装填的，便是火药。原理是利用火药瞬间燃烧产生巨量气体，将这颗弹丸推出，射向远方。”

铁叔等人面面相觑，看着那根粗笨的铁管子，实在难以将其与“雷霆之威”联系起来。

“准备试射！”古清下令。

操作工匠瞄准了远处一块厚实的木板靶，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动了那根细绳。

“咔嚓！”燧石敲击火星，引燃了药池中的引火药。

“轰——！！”

一声远超强弩发射、如同晴空霹雳般的巨响猛然炸开！试验场内众人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一股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与此同时，远处那块厚木板靶子中心，赫然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破洞！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铁叔、孙铮等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还在冒烟的雷火铳管，又看了看远处被轻易洞穿的靶子。这威力，这声势……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武器”的认知！这根本不是弓弩可以比拟的力量！

“这……这……”铁叔指着雷火铳，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林凡对众人的反应并不意外，他沉声道：“诸位，这便是火药武器，是未来战争的可能形态之一。但它目前还很原始，射程近，精度差，装填缓慢，且极其危险。然而，其潜力，毋庸置疑。”

他看向尚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铁叔、孙铮和孙焕：“新的武器，意味着新的战法。我们不能再拘泥于过去的方阵、箭雨。格物院会继续优化火药配方，改进雷火铳，甚至研发其他形制的火药武器。而你们军枢院的任务，就是从现在开始，思考、研究、推演，如何将这些新式装备，尤其是未来可能出现的更成熟火药武器，融入到我们的战术体系之中！”

林凡提出了几个方向：“例如，雷火铳射程短但威力大，是否可以作为近战突击的利器，集中使用，在接敌瞬间给予敌人毁灭性打击？它的巨大声响和烟雾，是否能用于扰敌、制造混乱？标准化军械带来的后勤便利和持续火力，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采取更主动、更具压迫性的攻势，而非一味固守？”

“我们需要新的阵型，新的指挥信号，新的兵种配合！步兵、弩兵、乃至未来的‘铳兵’，工兵，如何协同？城防作战，野战，伏击战，在不同战术背景下，如何最大程度发挥我们装备的优势？”

铁叔等人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将领，最初的震撼过后，强烈的职业本能让他们迅速进入了状态。孙烨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和木板，开始记录林凡的思路和自己的想法。孙铮则开始比划着，思考着如何将雷火铳手编入现有的战斗小队。

“谷主，此事关乎我军未来命脉，末将等必当竭尽全力！”铁叔抱拳，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他意识到，林谷军队正站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变革节点上。

随后，军枢院内，灯火通明的时间更长了。沙盘上不再是简单的兵力部署，开始出现代表不同装备部队的标识，孙焕带领着参谋团队，日夜推演着各种新式战术。铁叔和孙铮则带着基层军官和骨干士兵，在训练场上反复演练着新装备的使用技巧和可能的协同战法，从三人一组的铳弩配合，到小队级别的突击与掩护。

林谷，在疯狂提升“硬件”产能的同时，其军事思想的“软件”也开始了一场悄无声息却又深刻的升级。所有人都明白，当邢国的兵锋真正抵达时，他们赖以迎战的，将不仅仅是坚固的城墙和锋利的刀弩，更是一套融合了新技术、新装备、新思维的，全新的战争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