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中央火车站。
古老的穹顶下,时光仿佛在此凝固。粗犷的钢铁桁架承载着岁月的痕迹,CC1000次快车裹挟着远行的风尘与江水的湿气,缓缓驶入站台。经过严密的检查和初步维修,这列特殊的列车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零、凯撒和诺诺随着稀疏的人流走下火车。凯撒依旧保持着贵族的挺拔姿态,只是眉宇间沉淀了几分凝重;零的面容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清冷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之前的生死考验不过是日常训练;诺诺则微微低着头,红发垂落肩头,眼神若有所思,像是还在消化这一路的见闻。
路明非留在车厢里,与母亲作最后的告别。乔薇尼站在他面前,伸手替他仔细整理着有些歪斜的衣领,动作轻柔得近乎小心翼翼,与她平日雷厉风行、锋芒毕露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回到学院,一切都要谨慎。”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如同磐石,“‘七宗罪’会由执行部专员直接押运回冰窖封存。你的部分已经告一段落,暂时远离这些纷扰,专心养好身体,完成学业。”
路明非看着母亲眼下那抹难以掩饰的淡淡青黑,知道她为了这次任务,更为了保护自己,耗费了太多心神。一股混合着愧疚和心疼的情绪涌上心头,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妈,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你也要多休息,别太累了。”
乔薇尼深深地凝视着他,那目光中翻涌着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担忧、骄傲、嘱托,最终都化为一个有力的动作。她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去吧。”
路明非转身下车,踏上熟悉的站台。在他身后,列车的车门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气密声,他忍不住回头,但只看到列车车缓缓启动……
与此同时,在学院深处,那间象征着秘党最高权力的校董会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得几乎能冻结呼吸。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各位校董或亲身端坐,或通过加密的全息投影出席。淡蓝色的雪茄烟雾在空气中缓慢缭绕,与无声的紧张感交织在一起。
昂热校长坐在主位,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刚刚送达的紧急报告封面,面色看似平静,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却锐利如蓄势待发的鹰隼。
他身旁,施耐德正以他特有的、刻板而严谨的语调,详细汇报着图书馆的受损情况以及对异常地震数据的初步分析结果。
“……综上所述,可以确认此次震动的震源深度极浅,能量释放模式与任何已知的地质活动记录均存在显着偏差。其性质,更接近于某种高能级生物力场的瞬间爆发,或是某种未知炼金矩阵的强力扰动。”
施耐德语气沙哑劫不容置疑,“目前,尚未监测到任何后续攻击迹象,事件本身也未造成结构性破坏。但就其性质而言,已构成对学院安全的明确潜在威胁。”
“潜在威胁?”伊丽莎白·洛朗女士清冷的声音透过投影设备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施耐德教授,您的用词是否过于谨慎了?一次能量强度控制得如此精准,恰好避开了造成严重破坏的阈值,却又足以让整个学院都清晰感知到的‘非自然地震’——这更像是一次精心计算过的示威,或者说,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
“信号?来自谁?”来自非洲古老部落联合体的校董代表沉声发问,指节重重敲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们刚刚处理完三峡水域由诺顿宫殿引发的异常龙族活动,遭遇了身份不明的袭击者。现在,学院本部又发生这种超自然现象。这些事件之间,是否存在我们尚未洞察的深层关联?”
“关联必然存在。”昂热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力量,“但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如同散落一地的珍珠。我们需要找到那根能将它们串联起来的线。诺顿的苏醒早已是既定事实,但根据我们在白帝城内探查到的行为逻辑和他之前的表现,与古老卷宗中记载的那位暴虐的‘青铜与火之王’存在微妙差异。他似乎在寻找某物,或者,在耐心等待某个时机。”
他略微停顿,深邃的目光扫过在场及投影中的每一位校董:“而关于这次地震,虽然其能量特征经过伪装和散射,变得模糊不清,但技术部门经过反复比对,认为其核心频谱,与档案馆中零星的、关于大地与山之王权柄的描述,存在较高的相似度。”
“大地与山之王?”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议论声。
“能确定吗?”洛朗女士紧追不舍,“根据我们之前的评估,这一系的龙王不是被认为仍处于深度沉寂状态,或者行踪成谜吗?”
“这正是问题的棘手之处。”昂热缓缓靠向椅背,双手交叉置于桌前,“我们无法确定是谁引发了地震,更无从知晓其真正目的。是另一位龙王被诺顿的活跃所惊醒?还是存在某个第三方势力,试图利用当前混乱的局势浑水摸鱼?亦或者……这次地震本身,仅仅是某个更大规模、更周密行动的前奏或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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