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也很识趣、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再在她吃饭的途中打断了。
等她吃完了午饭,拿帕子轻拭着嘴角,她才继续透露:“姨娘,小桃刚才漏交代了一件事,现在能说吗?”
“是,是关于你让我去等家信的事。”
一听到‘家信’二字,温宝珠的双眸‘噌’地就被点得豁亮,像极了暗夜被点亮的灯盏。
她几乎要从雕花木椅上弹跳起来了,急切地打听着:“小桃,我娘回信了吗?真的有信了?”
“那信呢?信在哪里?”
她猛地往前探身,因动作太急,鬓边的那只素银海棠步摇都跟着轻晃,泠泠作响。
她那本就清丽而又透着几分虚弱的绝美面庞上,兴奋与惶然交织在一起,却也难掩其表:“有信的话,你理应第一时间告知于我的。”
温宝珠望着小桃,心里又急又乱的。
有些时候,她实在揣不透她娘秦茗的心思。
几个月前,那封不辞而别的信,就像是把锋利的刀,彻底地斩断了她们母女俩的日常联系。
自那以后,她娘秦茗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而她一封接着一封地往家里寄信,满心期待能收到只言片语,可最后,她的信全部都似石沉大海,连点回音都没有。
这叫她如何能不急?
收到信却不回信,这太不像她娘的性子了!
偏偏这几个月里,她还有不能随意出府的理由,与大哥温岩更是没怎么联系。
于是,她才一次次地嘱咐小桃去侯府的后门处守着的——每次寄信回家后的那几天里,小桃都要去守着,像守株待兔般,盼着送信人能带来她娘亲的消息。
她还满心期许地想着找个机会与她娘秦茗坦白一下自己有女儿了的事实。
但如今这没信的状况,把她一切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她心里没谱极了。
“姨娘,小桃,小桃要说的是,小桃又没有等到信。”
“后门那里,我里里外外地瞧了个遍,连只野猫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压根不像是有人要靠近的样子。”
“还有,那送信人,也说没有姨娘你的信……”
小桃说话的声音愈发没有底气了。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话准会叫姨娘失望的,可实在是没有法子,信和人就是没影儿啊!
姨娘寄给家里的信,都是她忙前忙后地帮着跑腿的,但只见寄回去的信,不见寄过来的信,她跟着干着急,也没辙,无能为力得很!
小桃的心里直犯嘀咕:姨娘的娘家人好生奇怪,怎么就愣是不回信呢?
连姨娘生了孩子,这么大的事儿,娘家人也不过来探视一下。
这太反常了些!
“还是……没信?”
倏地,温宝珠的眼眸就黯淡了下去,像是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原先眼里的那点盼头,瞬间便没了踪影。
别无他法,她只得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哦,这样呀……”
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把满心的期待都碾进了尘埃里。
最近,她的心里总是很不安。
隐隐约约的,她总觉得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即将要发生,或者是已经发生了。
究其源头,就是她娘秦茗迟迟不回信造成的。
所以呀,她才眼巴巴地盼着能收到她娘的信件。
而她的直觉,也在告诉她,指定是家里又出现了什么状况。
毕竟,她在侯府里,衣食无忧,一切都安好。
她压根没有烦恼,更不需要感到不安。
那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才使得她娘连信都顾不上写了呢?
她暂时半点儿也想不到。
“小桃,你明日……出府一趟吧!”
“按照我给你的地址,你去帮我见一个人。”
终于,温宝珠暗自下定了决心。
非必要的情况下,她是断不会想到主动去联系她大哥温岩的。
就像这次满月宴,老夫人曹韵有暗示她可以邀请她大哥过来赴宴,但被她给拒绝了。
只因她自己都要避着露面,又何必让大哥卷入这侯府的复杂事儿里呢?
她这么做,既是为了不节外生枝,也是为了不给大哥添麻烦,毕竟她都不去那满月宴。
可当下,她有不得不联系他的由头了——她想知道他是否知情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亦或是,是否知晓娘的情况。
总得去试一试吧!
好过于她一直提心吊胆地胡思乱想了。
“是,姨娘,您尽管吩咐好了。”
小桃微微颔首,脆生生地应道。
但她多问了一嘴,有些好奇:“姨娘,你是想让小桃去见谁呢?小桃之前有见过他吗?”
“没有,你没有见过他。”
“我想要让你见的人,是我的亲大哥。他叫温岩,在翰林院当差呢。”
温宝珠轻轻地摇了摇头,笃定地交代着大哥温岩的情况。
“你明日临近黄昏的时候过去就行,那时大哥公务应该忙完了,回住所的当口,撞见他的几率要大些。”
“是,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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