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宝珠看得很清楚了。
她心里非常明白,如果没有她作为姨娘所得到的月钱,她兄长温岩就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去备考和赶考的,中途会出现什么问题,谁都不知道,但一定是很不顺利的,因为他要分心在节约吃喝用度上,这很耗人精气神的,能考上功名才怪!
而她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也是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过上与她爹娘一样,很辛苦,但赚不到钱的生活。
她该庆幸才对,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金钱上的烦恼了。
类似的话,宝珠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叶英也知道是这个理,可她总觉得这里面似乎还隐藏着一些其他的问题,只是一时之间还想不明白而已。
……
从春华楼出来后,沈文欣挽着她姑母,沈含烟的手,并领着她,往她的观星楼走去。
这位素来端庄持重的侯府夫人,此刻眼尾含着难得的笑意,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她轻声说道:“姑母此番肯屈尊来府,真是折煞文欣了。”
“文欣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她一脸真挚地道着谢,清秀的脸上藏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姑母这次能来,当真是给她赚足了面子。
沈含烟抬起另一只手,理了理鬓边的头发。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月白色的长裙上绣着的金线兰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仿佛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她行医数十载,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眉眼间还保留着年轻时那惊才绝绝的影子。
“说什么折煞的话?”
她温柔地笑道:“我是你姑母,如今见你这般为难,我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不过是尽些分内之事罢了。”
“你家公的腿,用了我精心配置的药物,定能好全乎的。”
她的语气充满了自信,似乎对自己的医术有着十足的把握。
“姑母,那我就先代侯爷谢过您了!”
沈文欣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沈含烟衣袖上的暗纹,声音里满是亲昵与感激,“外头都说‘悬壶沈仙子,一药解千愁’,多少王公贵族捧着金山银山求您出诊,您连面都不肯见。今天却为了文欣破了例,这份恩情,我就是怎么还不清的。”
沈含烟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似乎并不在意这份所谓的“恩情”。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莫要说这些傻话,我哪要你还什么恩情?我不过是心疼你,才卖了侯府这个面子罢了。”
“文欣,你自身的情况,姑母始终没有可以医治的法子。”
“你嫁进侯府这么些年,事事周全,千万别忘记了多心疼自己些。”
沈文欣的鼻头微微发酸,将头倚靠在了沈含烟的肩头,感受着姑母的温暖和关怀:“谢姑母教诲,文欣会多心疼自己的。文欣只盼着姑母能在侯府小住几日,让我也能多陪陪您,尽尽孝心。”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姑母对她的关爱是发自内心的,并非出于任何利益的考量。
“文欣,我就是有在这里小住几日的打算的,你家公的腿伤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所以我想趁着我还在的这几天,多给他治疗一下。这也算是我离开前,能为你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等我离开后,其他的大夫也能更好地接手。”
沈含烟缓缓地说道。
“姑母,离开?您说离开?您要离开这里吗?”
沈文欣是聪明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深意,“姑母,你不是才安定下来吗?”
沈含烟看着侄女,点了点头,直言不讳:“文欣,我不适合这里的生活。能待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沈文欣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她小心翼翼地问:“姑母,是因为姑父他……”
她尤记得姑母上次吐槽过一波自己最近遇到的苦恼,当时满月宴结束后的她极为暴躁。
“有他的原因,也有你表弟景成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文欣,要想在这宅院之中坚持下去,非常得不容易的。姑母没有你的这份耐心和宽容之心,我索性什么都不要了。”
“这样对我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吧。”
“姑母……”
“文欣,我去意已决,你不必劝我,”沈含烟打断她的话,叹了一口气,“宅院里的生活没意思得很,你日后要是无聊了,可去柳府找苏妙联络联络感情。她也是个极聪明的女子,把柳府的管家权利交给她,我很放心。”
提到苏妙,沈文欣就想起了表弟柳景新与裴清清的事。
这么看来,姑母压根就不知道有这回事的存在。
刚才看病的时候,意识到婆婆曹韵因为这事不待见姑母沈含烟,她还为此捏了把汗。
“文欣,那位就是你侯府的姨娘吧?”
“不过,看她的肚子,可一点都不像是身怀有孕的样子。”
蓦的,沈含烟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温宝珠主仆,俩人有说有笑的,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