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意念斩诸神，逍遥九霄之巅 第168章 启明殿内，尘封史诗

光铸聚落深处，启明殿并非一座传统意义上的殿堂，而更像是一座由无数巨大晶体书架和悬浮光幕构成的、垂直延伸的立体知识库。柔和的人造天光从穹顶洒落，照亮了空气中缓缓飘浮的微尘，也照亮了书架上那些并非纸页、而是由凝固的光痕或特殊晶体薄片承载的古老典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晶体冷香、陈旧能量以及淡淡书卷气的奇特味道，静谧而庄严。

银辉队长将陈羽带到殿内一处相对独立的阅览静室后，便留下一个复杂的晶石符印作为权限凭证，转身离去，依旧保持着那份职业性的警惕与疏离。静室不大，仅有一张光滑的水晶案几和几个同样材质的坐垫。案几表面光洁如镜，当陈羽将晶石符印置于其上时，案几表面立刻亮起柔和的光晕，浮现出层层叠叠、分类清晰的光纹目录索引——历史、地理、修炼、星象、生物、深渊研究……包罗万象。

陈羽没有急于去查找关于晶裔或晨曦源火的具体信息，而是首先将心神沉静下来。他需要先对这个文明，对这个世界的脉络，有一个宏观而系统的了解。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向了“历史”分类中最古老、最厚重的那一部分光纹。

光芒流转，案几上方投射出立体的光影文字与图像，伴随着一种古老而悠远的意念解说，直接传入陈羽的识海。他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光耀万界的时代。

曦光界，并非宇宙中唯一的光明界域，却是公认的光之本源最为浓郁、法则最为完善的几个核心界域之一。其历史可追溯至宇宙初开、法则定型的太古时期。最初的曦光族先民，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纯净的光之能量与某种宇宙意志结合孕育出的“光之灵”。他们生于光，长于光，与光同寿，是光之本源的宠儿。影像中展现了那时曦光界的景象：天空并非单一颜色，而是由无数种温暖的光辉交织成的绚烂极光；大地之上，生长着会发光的植物，流淌着液态的光明河流；巨大的光晶山脉巍峨耸立，内部孕育着强大的光之精魄。那是一个生机勃勃、如梦似幻的光明国度。

随着岁月流逝，光之灵们逐渐演化，为了更好地感悟和运用光之法则，部分强大的灵体开始尝试塑造更稳定的形态，这便是后来曦光族肉身形态的雏形。“光阶九转”的修炼体系，也在这一时期逐渐萌芽并完善。影像展示了早期曦光强者如何引动星辰之光，淬炼己身，点亮心灯，最终凝聚出最初的“源火”雏形——那并非后来用于战斗的武器，而更像是生命层次跃迁的象征，是连接个体与界域本源的桥梁。

历史的画卷缓缓展开，陈羽看到了曦光界鼎盛时期的辉煌。无数座如同辉光城般宏伟的圣城建立在光晶山脉之巅或悬浮于云端，城内塔楼林立，光桥飞架，光裔族人们驾驭着光铸的飞舟穿梭往来。强大的曦光境、圣光境强者辈出，他们不仅守护界域，还时常游历诸天，与其他友善的界域交流道法，传播光明。那时的光陨之海，还被称为“璀璨星原”，是曦光界外围一片资源丰饶、星辰密布的美丽疆域，是许多年轻光裔历练和探险的乐园。

然而，盛极而衰的阴影，总是在最辉煌时悄然降临。关于“永夜深渊”的记载，开始出现在历史的卷轴上。起初，只是一些边缘星域传来零星的警告，提及一些世界被莫名的黑暗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的曦光界高层并未足够重视，认为那只是宇宙中正常的能量潮汐或局部灾难。直到……第一波真正意义上的深渊魔潮，如同无声的瘟疫，突破了边境的防御，降临在“璀璨星原”。

影像变得模糊而动荡，充满了绝望与毁灭的气息。陈羽看到，原本璀璨的星辰被扭曲、熄灭，生机勃勃的世界化为焦土，一种粘稠的、能够污染光之本源的“寂暗之瘴”如同墨汁般在星原上蔓延。曦光族的战士们在光中奋战，他们的圣光起初能有效净化魔物，但随着战事持续，他们惊恐地发现，深渊的力量似乎能学习、能适应，甚至能反过来侵蚀他们的光之力！许多英勇的战士没有战死沙场，却被自己修炼一生的光能异化，变成了敌我不分、只知毁灭的“黯光魔”。

战争迅速升级，从边境冲突演变为席卷整个曦光界的存亡之战。影像中出现了悲壮的画面：一位圣光境的长老，为了给民众撤离争取时间，毅然引爆了自己的源火核心，化作净化一切黑暗的太阳，与数头深渊领主同归于尽；一整支“晨光卫队”的年轻战士，手挽着手，唱着古老的战歌，结成不朽的光阵，用生命挡住了通往主城的通道……但这些牺牲，依旧无法阻挡整体战线的崩溃。界域本源被污染，星辰接连黯淡，大地枯萎，天空被永久的灰暗笼罩。

最终的决定性战役，发生在辉光城。影像的最后片段，充满了末日般的绝望与不屈的抗争。陈羽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城市在深渊魔军的围攻下摇摇欲坠，看到了流光的先祖们如何启动最终方案，将城市的核心区域与部分幸存者封入时空碎片，化为“漂流方舟”，试图保留最后的火种。也看到了在城破的最后时刻，无数光裔强者选择将自己最后的意志与光辉烙印在“光之回廊”，化为不朽的英灵，与故土共存亡……

历史的影像到此戛然而止，后续便是光陨之海的形成，以及幸存者们在这片死亡废墟中挣扎求存的漫长岁月。关于“暗裔”的诞生，典籍中记载语焉不详，只提及是在界域崩毁的最后混乱中，一部分光裔因绝望、恐惧或被深渊力量诱惑，主动或被动地拥抱了黑暗，堕落成了与光裔对立的存在。而“晶裔”，则被描述为光陨之海形成过程中，由破碎的星辰核心、逸散的强大能量与某种未知法则结合，自然孕育出的奇特生命体，他们的历史相对短暂，但发展迅速，且因其独特的生命形态和对环境的适应力，成为了光陨之海中不可忽视的第三方力量。

陈羽缓缓从浩瀚的历史信息中回过神来，静室内依旧静谧，只有窗外（如果那晶体墙壁能算作窗的话）晶尘河永恒流淌的微光。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敬意。一个辉煌了亿万年的文明，其覆灭的悲歌是如此壮烈而真实地展现在他面前。与这种文明尺度的灾难相比，个人的恩怨情仇、甚至一个宗门的兴衰，都显得如此渺小。

他休息了片刻，平复了心绪，才开始有针对性地查阅关于“晨曦源火”和“晶裔”的详细信息。

关于晨曦源火，典籍中的记载证实了流光的说法：它并非某种具体的、可以采摘的火焰，而是光之本源达到极高境界后凝聚出的法则具现，是生机、净化与希望的最高象征。真正的晨曦源火，理论上只有在曦光界本源完好、光之法则鼎盛时，由最顶尖的强者才能凝练出来。界域崩毁后，现存的所有所谓“源火”，都只是残火、余烬或是模仿品。典籍中提到，在光陨之海的最深处，那片被称为“初始之光陨落之地”的核心禁区，或许还残留着界域崩毁时散落的、最接近本源的源火碎片，但那里环境极端危险，连晶裔和暗裔都不敢轻易深入。

而关于晶裔，典籍中的记载则更加神秘和碎片化。它们被描述为“晶尘之子”，形态千奇百怪，从微小的晶簇虫到庞大的晶石巨兽不等。它们拥有一种独特的“晶语”交流方式，并能通过共鸣操控晶尘能量。最强大的晶裔个体，被称为“晶核长者”或“先知”，据说拥有窥见部分未来碎片或感知遥远时空波动的能力。光裔与晶裔的关系确实十分微妙，既有过小规模的冲突（通常是为了争夺稀有的高纯度能量晶簇），也有过极其有限的、以物易物的交易（光裔用一些净化过的光能结晶交换晶裔手中的特殊矿物或情报）。典籍中特别警告，晶裔思维模式与光裔迥异，它们的“善意”可能基于人类无法理解的理由，而它们的“敌意”也可能毫无征兆。

合上（意念关闭）最后一份关于晶裔行为模式分析的晶体薄片，陈羽长舒了一口气。信息量巨大，需要时间慢慢消化。但无疑，他对光陨之海的理解深刻了许多。寻找晨曦源火之路，注定艰难；而与晶裔的接触，则充满了未知的变数。

就在这时，静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银辉队长去而复返，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

“陈羽，”她沉声道，“大长老请你过去。我们派往晶核林海方向的斥候……传回了紧急消息。情况，似乎有变。”

陈羽心中一凛，立刻起身。平静的查阅时光结束，现实的波澜，再次涌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