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吐槽王：我的情绪值超神了 第23章 傲慢的代价与染血的抉择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工业废料和铁锈的腥气，狠狠灌入林缺的肺腑（尽管魂体状态的他并不需要呼吸，但这股真实感却加剧了肉身的痛苦）。鬼火共享单车如同脱力的幽灵，幽蓝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在冲入这片废弃工地边缘的瞬间，灵体引擎发出一声悲鸣，彻底熄火。

砰！

车身失去动力，重重地砸在满是碎砖和钢筋的地面上，滑行出十几米才停下，带起一片呛人的烟尘。

【鬼火共享单车（鬼火版）能量耗尽！强制解除灵体化！】

【魂力燃烧中断！逸散度：67%（稳定但濒危）】

【负债Eq：-5800！48小时倒计时：41小时22分…】

林缺感觉自己的魂体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连带着沉重的肉身一起，几乎要瘫软在地。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护住身后依旧昏迷的林晚晚，让她软软地滑落在地，靠在一块巨大的水泥预制板旁。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牵扯着胸腹的伤势，鲜血再次溢出嘴角。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环顾四周。

这里是城市扩张的遗忘之地。巨大的废弃厂房如同钢铁巨兽的骸骨，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锈蚀的塔吊骨架刺向夜空，扭曲的钢筋如同怪物的肋骨裸露在外。地面坑洼不平，积着浑浊的污水，散落着各种建筑垃圾。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尸臭和阴煞气息？

林缺心中一凛！这气息…和甲疯子那辆改装皮卡上的符文气息有些相似，但更加驳杂、混乱，仿佛某种失败品残留的味道。他立刻意识到，这里绝非偶然选中的地方！甲疯子故意将他们逼向这里！这片废弃工地，很可能隐藏着和他炼尸炼器相关的秘密据点或…废弃的实验场！

就在这时！

嗖！

一道魁梧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带着毫不掩饰的暴虐气息，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工地入口处的高大水泥门柱之上！正是暴躁修士甲！他居高临下，那双充满贪婪和残忍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下方狼藉的烟尘，精准地锁定了倚靠在水泥板旁的林缺兄妹。

“跑啊？怎么不跑了？”甲疯子狞笑着，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在寂静的废厂中回荡，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小虫子，你那辆破车还挺能蹦跶的嘛！可惜，老鼠洞钻得再深，也逃不出猎人的掌心！”

他并不急于立刻动手，享受着猎物绝望的滋味。他缓步从门柱上跃下，沉重的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嘎吱的声响，一步步逼近。手中那块闪烁着冥水之息幽光的追踪罗盘，如同催命符般指向林缺。

林缺强撑着剧痛的身躯，挡在昏迷的晚晚身前，眼神冰冷地盯着逼近的甲疯子。他知道，硬拼是死路一条。唯一的生机，就在于利用对方的傲慢和…这片诡异工地可能存在的变数！

“猎人？”林缺的声音沙哑破碎，却带着一种极致的嘲讽，“就凭你？一个只能躲在阴沟里，靠着主子的残羹冷炙（冥水之息）才能追踪猎物的…看门狗？”

“你说什么？！”甲疯子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被戳中痛处的狂怒！他最恨别人说他靠楚江王施舍！【暴怒值 2000！】

“我说错了吗？”林缺毫不退缩，反而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这动作让他痛得眼前发黑），脸上露出更加轻蔑的笑容，声音却清晰无比，“炼制个破僵尸都炼成半残废的‘黑煞神将’，连千年怨婴心头血都搞不到，还得靠主子赏块破铁（九幽沉阴铁）来修补？就这水平，也配叫邪修？我看你改行去捡垃圾比较合适！”

“住口！”甲疯子额头青筋暴跳，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羞辱值 3000！杀意mAx！】林缺的话，句句戳在他最敏感、最自卑的痛点上！炼制黑煞神将是他毕生心血，却屡屡受挫，是他最大的心病！被一个他视为材料的蝼蚁如此嘲讽，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怎么？被我说中了？”林缺的嘴炮输出火力全开，语速极快，如同连珠炮般轰击着对方的精神防线，“看看你选的这破地方！连个正经的养尸地都算不上！就这风水，埋条狗都嫌晦气！难怪你炼出来的东西都是垃圾！哦，对了，我猜猜，你那些失败的‘神将’残骸，是不是就随便扔在这堆破烂里发臭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旁边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深处。

“你找死！”甲疯子彻底被激怒，理智被疯狂的怒火吞噬！他猛地扬起手臂，那张漆黑的阴煞雷符再次出现在指尖，狂暴的能量开始汇聚！他要将这个牙尖嘴利的小虫子轰成渣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甲疯子全部注意力被林缺的嘴炮吸引、精神被暴怒充斥、对周围感知降到最低的瞬间——

“——吼！！！”

一声如同受伤蛮牛般的狂暴怒吼，毫无征兆地从甲疯子侧后方一堆扭曲的、覆盖着厚重防水布的废弃建材后面炸响！

紧接着！

轰隆！！！

一个庞大如同攻城锤般的黑影，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地撞碎了那堆杂物！漫天飞舞的碎木、塑料和锈蚀铁皮中，一个浑身缠满肮脏绷带、仅露出双眼、肌肉虬结如岩石的巨人——牛犇！如同失控的蛮荒凶兽，带着一股惨烈狂暴的气息，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朝着甲疯子的腰腹狠狠撞去！他手中紧握着一根足有成人小腿粗细、锈迹斑斑的沉重工字钢！那钢铁在他手中，如同巨神的战锤！

“什么鬼东西？！”甲疯子瞳孔骤然收缩！林缺的嘴炮干扰让他心神剧震，对危险的感知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再加上牛犇出现的位置极其刁钻，正是他视觉和灵觉被林缺吸引、自身暴怒分心的死角！

太快！太猛！太近了！

甲疯子只来得及勉强将汇聚了一半阴煞雷力的手臂仓促格挡向侧面！

砰——咔嚓！！！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混合着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牛犇那灌注了所有残余土元灵气、燃烧着狂暴意志的工字钢，如同陨石般狠狠砸在甲疯子仓促格挡的小臂上！狂暴的力量瞬间摧毁了脆弱的骨骼防御，去势不减，连带着甲疯子的小臂骨一起，狠狠撞在了他的肋下！

“呃啊——！！！”甲疯子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整个人如同被高速列车撞中，猛地离地飞起！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口中狂喷而出！他像一只破麻袋般，狠狠撞在后方十几米外一座巨大的、布满油污的废弃冲压机床基座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噗通！”牛犇也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踉跄着单膝跪地，手中扭曲变形的工字钢脱手飞出，砸在地上。他浑身绷带被鲜血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仅露出的双眼充满了疲惫和决绝——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量，伤势必然再次加重！但他成功了！

林缺的心脏（魂体核心）几乎跳出胸膛！成了！牛犇的蛮力突袭配合他精心设计的嘴炮干扰，一击重创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甲疯子！

“牛兄！”林缺强撑着想要站起。

就在这时！

“呃…咳…咳咳…”那堆废弃机床后面，传来甲疯子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和剧烈的咳嗽声，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蛮力…土元…还有…这秽气…”他似乎挣扎着想要站起，但伤势太重，只能依靠着冰冷的机器残骸。

林缺眼中杀机一闪！趁他病，要他命！他挣扎着想要上前补刀！

但甲疯子接下来的动作和话语，却让林缺瞬间如坠冰窟！

只见他颤抖着伸出那只没被废掉的、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猛地从怀里掏出那块追踪罗盘！罗盘中心，那滴“冥水之息”依旧在流转！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和怨毒，不顾重伤，将仅存的力量疯狂注入罗盘！

“嗬…嗬…想杀老子？…没那么容易！”甲疯子声音嘶哑，如同地狱恶鬼，“…冥水…引煞…聚残兵！…都给老子…起来！！”

嗡——！！！

罗盘上的冥水之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光！一股阴寒刺骨、带着绝对命令意志的波动，如同水纹般瞬间扩散至整个废弃工地的深处！

轰隆隆…哗啦啦…

地面开始震动！那些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深处，那些被掩埋的、散发着阴煞尸臭的角落…一个个扭曲、残缺、覆盖着黑色油污和锈迹的“东西”…开始蠕动！开始挣扎着爬起！

它们有的像是被剥了皮的人形怪物，肌肉裸露，流淌着粘稠黑液；有的像是缝合了金属部件的僵尸，关节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有的只剩下半截躯干，却依靠着扭曲的骨刺在地上爬行…数量足有十几具！每一具都散发着浓烈的失败品气息和狂暴的怨气！此刻，它们空洞的眼眶（或仅存的眼睛）全都锁定了林缺和牛犇！发出无声的咆哮！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阴煞傀儡集群苏醒！目标锁定宿主及友方！威胁等级：高！】

“哈哈哈…咳咳…”甲疯子一边咳血一边狂笑，眼神疯狂，“…老子的‘神将’残次品…也是你们能动的？！…撕碎他们！”

十几具扭曲的怪物，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朝着力竭的牛犇和重伤的林缺兄妹猛扑而来！速度不快，但那股悍不畏死的凶戾气势，足以让人胆寒！

林缺脸色煞白！他万万没想到，这甲疯子临死还能召唤出这么多炮灰！牛犇已经力竭，自己更是油尽灯枯，如何抵挡？！

就在这时！

“咕噜…咕噜噜…”

一直安静蜷缩在林缺脚边阴影里、如同盆栽般毫不起眼的阿飘糊糊，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它糊糊的身体表面，那些沉淀的黑色秽生结晶，在感受到冥水之息爆发出的强烈阴寒波动时，如同被激活的磁石，骤然爆发出幽暗的乌光！一股混合着污秽、贪婪和极度渴望的意念，如同饥饿的凶兽般，从阿飘身上散发出来！

【目标‘阿飘’体内未知能量（秽生结晶）活性暴增！感染扩散风险：极高！】

【检测到高纯度同源阴寒能量（冥水之息）！目标‘阿飘’产生强烈吞噬**！】

“呜——！”阿飘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糊糊的身体猛地弹射而起！目标不是那些扑来的傀儡怪物，而是…甲疯子手中那枚散发着幽光的追踪罗盘！它像一道灰绿色的闪电，直扑那滴冥水之息！

“什么东西？！”甲疯子重伤之下反应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那团糊糊的、散发着污秽气息的东西扑向他的罗盘！他下意识地想收回手，但重伤的身体动作迟缓！

噗叽！

阿飘的糊糊身体如同史莱姆般，瞬间包裹住了那枚罗盘！尤其是中心那滴冥水之息！

滋滋滋——！！！

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声响起！罗盘表面那精密的符文瞬间被污秽的糊糊侵蚀、黯淡、溶解！而那滴冥水之息，仿佛遇到了克星，在阿飘糊糊的身体包裹下，剧烈地挣扎、沸腾，散发出更加强烈的阴寒，却无法挣脱那污秽粘稠的包裹，反而被一丝丝地拉扯、吞噬进去！

“不——！！”甲疯子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嘶吼！他感觉到自己与冥水之息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那滴楚江王赐下的至宝，正在被那团恶心的东西污染、吞噬！【恐慌值mAx！绝望值mAx！】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随着冥水之息被阿飘吞噬，他刚刚强行唤醒的那些神将残次品傀儡，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动作猛地一僵！眼中的狂暴红光迅速黯淡下去，如同被抽掉了能源，纷纷僵在原地，然后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重新化作一堆死物！

机会！！

林缺眼中寒光爆射！他看到了甲疯子因为阿飘吞噬冥水之息而陷入的巨大恐慌和绝望！看到了那些傀儡失去控制！更看到了对方重伤垂死、毫无防备的状态！

没有丝毫犹豫！

林缺强忍着魂体撕裂的剧痛，如同猎豹般从地上弹起（燃烧了最后一丝魂力爆发速度）！他抄起地上半截断裂的、尖锐的钢筋！目标直指瘫倒在机床基座旁、心神被冥水之息变故彻底震慑的甲疯子！

“死！！！”林缺的咆哮带着刻骨的仇恨和决绝！

噗嗤——！！！

尖锐的钢筋，灌注了林缺所有的力量和对妹妹的守护执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精准无比地贯穿了甲疯子的咽喉！从他的后颈透出，带起一蓬滚烫的鲜血！

“嗬…嗬…”甲疯子的狂笑和嘶吼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张沾满血污、眼神却冰冷如万载寒冰的年轻面孔。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喉间的破口涌出，堵住了他所有的话语。他挣扎着，想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想捏碎什么，但力量随着生命的流逝而飞速消散。

林缺的手，死死握着那根冰冷的钢筋，感受着对方生命的热度在自己手中迅速冷却。这是他第一次…亲手终结一个“人”的生命。没有想象中的快意恩仇，只有一种冰冷的、沉重的、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真实感。

甲疯子的眼神从暴怒、到惊恐、再到难以置信，最终凝固成一片死寂的灰败。他死死地盯着林缺，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涌出的只有血沫。

就在这时！

【警告！侦测到目标‘甲疯子’试图激活灵魂自毁禁制！目标：摧毁随身储物法器（内含重要信息）！】

系统的警报如同惊雷！

林缺瞳孔骤缩！不能让他毁掉证据！关于楚江王！关于冥水之息！关于黑煞神将的一切！

“想…毁掉…证据？”林缺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残酷，“晚了！”

他猛地抽出钢筋！

噗！鲜血再次喷涌！

但林缺的动作更快！他如同饿虎扑食般，在甲疯子彻底断气、禁制即将发动的瞬间，一把扯下了他腰间那个沾染着鲜血、刻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皮囊——储物袋！

几乎同时！

嗡！

甲疯子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极其微弱、带着自毁意念的灵魂波动试图扩散，但失去了冥水之息的支撑和他自身的生命能量，这股波动如同风中残烛，只扩散了不到半米就彻底湮灭。他的身体彻底软倒，再无生息。

林缺握着那沉甸甸、沾满温热鲜血的储物袋，站在原地，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夜风吹过他染血的脸颊，带来刺骨的寒意。他看着脚下甲疯子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又看了看手中这浸透了人命的袋子。

没有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如同脚下冰冷水泥般的…宿命感。

他为了保护妹妹，为了保护牛犇和阿飘，为了活下去…他亲手终结了一个生命。一个强大、凶残、视人命如草芥的邪修。

被迫灭口。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和狠厉，如同淬火的刀锋，悄然沉淀在他眼神的最深处。过往那些在第七科底层挣扎时残留的最后一丝犹豫和天真，仿佛随着甲疯子喷涌的鲜血，一同流走了。

他弯腰，用染血的手，在甲疯子冰冷的尸体上摸索着，确认对方再无任何气息和隐藏的威胁。动作冷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确。

“林…林老弟…”牛犇虚弱的声音传来，他挣扎着想站起，看着林缺染血的背影，眼神复杂。

林缺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将那染血的储物袋紧紧攥在手心。他走到昏迷的晚晚身边，确认她依旧安好。又看向旁边，阿飘糊糊的身体已经停止了蠕动，将那枚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罗盘“吐”了出来。它糊糊的身体似乎更加凝实了一些，灰绿色中透着一丝不祥的幽暗光泽，那些黑色结晶仿佛吃饱了般沉寂下去，传递出一种满足的【饱腹感】（ 100点），但同时也散发出更加隐晦的【污染波动】。

【目标‘阿飘’吞噬‘冥水之息’（微量）！生命体征增强！【虚弱值】大幅降低！】

【目标体内未知能量（秽生结晶）获得强化！性质：未知！状态：深度休眠（消化中）！】

危机暂时解除。

但更大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楚江王的棋子被拔除，冥水之息被吞噬…这无疑是对那位幽冥主宰的挑衅。

林缺抬起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夜空，眼神冰冷而坚定。

“牛兄，”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带上阿飘，我们…得换个地方了。”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林晚晚再次抱起。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沉稳，眼神更加深邃。脚下的尸体和手中的血袋，如同沉重的烙印，提醒着他，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日。染血的抉择之后，是更加深沉的黑暗，以及…向死而生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