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公子那声色厉内荏的咆哮,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一种滑稽的尖利。
“吴伯莱”这个名字,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周遭围观的镇民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吴伯莱?心城吴家的那个二少爷?”
“听说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太初境巅峰,三十级的高手了!”
“何止是高手,那位的手段才叫狠辣,得罪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窃窃私语声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在这些普通人眼中,吴家,尤其是吴伯莱这种主家天才,就是天,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一道道同情、怜悯,甚至幸灾乐祸的目光,悄然落在了凌伊殇身上。
这少年再强,能强得过整个吴家吗?
然而,凌伊殇的反应,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他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唇角微微上扬,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终于漾开了一抹真实的笑意。
“哟,这不就是上次在学院里被你打得哭爹喊娘那个么?怎么,伤好了又出来显摆了?”一道只有凌伊殇能听到的,带着几分娇俏和鄙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正是三头身Q版的封青玉抱着手臂,撇着嘴吐槽。
凌伊殇在心中失笑,嘴上则轻声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尾音稍稍拖长,带着几分玩味。
“吴伯莱?”
“哦,我当是谁。”
“手下败将而已。”
平淡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连地上那些断手断脚的护卫,都一时忘记了呻吟,惊愕地抬起头。
那吴家公子脸上的怨毒和疯狂瞬间凝固,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整张脸因为极致的荒谬而扭曲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了出来。
“手下败将?就凭你?说我表哥是你的手下败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凌伊殇,脸上满是鄙夷和嘲弄。
“你是不是做梦还没睡醒啊!我告诉你,我表哥一根手指头,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我表哥的名字!”
他的笑声嚣张至极,仿佛已经看到了凌伊殇被他表哥吴伯莱千刀万剐的凄惨下场。
然而,他的笑声未落。
“嘚嘚嘚……”
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镇口的方向传来。那马蹄声整齐划一,沉稳有力,一听便知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更加气派的队伍正缓缓驶入镇子。为首的是八匹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踏雪驹”,这种妖兽不仅脚力惊人,价格更是昂贵无比。
八匹踏雪驹拉着一架比吴家公子的座驾还要奢华数倍的巨型车驾,车身由千年金丝楠木打造,其上雕梁画栋,珠光宝气,车厢顶上,一个用鎏金镌刻的巨大“吴”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主人尊贵无比的身份。
车驾之前,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青年,骑着一头神骏的赤色鳞马,面容阴鸷,眼神狂傲,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虚浮却强大的能量波动。
正是吴伯莱!
“表哥!是表哥来了!”
吴家公子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脸上的狂笑瞬间化为狂喜,他甚至顾不上去看凌伊殇,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朝着那队人马冲了过去。
“表哥!救我啊表哥!”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吴伯莱的马前,指着身后的凌伊殇,声音凄厉地哭诉道:
“表哥!就是那个小子!那个天青色头发的怪物!他……他把我们的人全打残了!”
“他还口出狂言,说……说您是他的手下败将!表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吴伯莱原本正享受着镇民们畏惧的目光,听到这话,眉头猛地一皱。
他顺着表弟手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清秀脸庞时,他整个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那张脸,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吴伯莱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一股难以遏制的怨毒与杀意,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心底轰然炸开!
就是这张脸!在法斯特学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轻易击败,让他颜面扫地,沦为整个学院的笑柄!
就是这个人!害得他大哥吴天澜、三弟吴虚耀先后殒命,让他吴家嫡系损失惨重!
这是他一生的污点,是他午夜梦回时都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死敌!
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吴伯莱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怨毒而变得狰狞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凌!伊!殇!”
三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周遭的空气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吴伯莱那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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