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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阳开山定定看着眼前的小孩儿。
她容貌精致，双眸水灵澄澈，略微削弱的小身板穿着一身凌云宗亲传弟子服饰。
炼气四层。
此子灵根很杂，金木水火土雷冰灵根……啥都有。
尤其是灵文数量，几乎是逆了天一般多。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灵元境巅峰的精神力。隐约还有些快突破的意思。
嘶……
这……？
她是如何看出自己遇见瓶颈的？
弘阳开山很是好奇，便问：“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灵夏指了指他周遭涌动的微弱灵息粒子：
“前辈身边有小灵息粒在漂浮，而且很不稳定。”
“隐约有暴乱的迹象，心急的话说不定会在破境时走火入魔，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弘阳开山嘴角一抽：“……”
他险些走火入魔都是被哪些小犊子给逼出来的？
不过……小小年纪便能看到灵息粒子，这让弘阳开山内心大骇。
路昭昭和凤傲天两人也是愣，满脸诧异的看着灵夏。
什么？
灵夏竟能凭着肉眼看到化神境及以上修为才能看到的灵息粒子？
两人哑然间，弘扬开山两眼一眯，笑问：
“那你说说，灵息粒子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淡金色，雪花状，柳絮状，蒲公英状的都有。”灵夏回道。
她这一说，弘阳开山面色大变。
每个人的灵息粒子颜色和形状都不一样。
弘阳开山又一次愣住。
资质如此杂乱的小孩儿，竟拥有灵瞳？
他瞬间卸掉身上所有桎梏，一个箭步来到灵夏面前将手送到她眼眸上催动灵力探查。
这一查，弘阳开山眉头皱的更紧：“……”
也不是灵瞳啊，怎么个事儿？
弘阳开山犹如百爪挠心，眉头和五官紧紧拧成一团。
“小孩儿，你是哪座峰下的亲传？师父又是谁？”
灵夏：“灵文峰，钟离媚。”
又是一刀暴击。
弘阳开山满头问号：“？？？”
他家小徒弟啥时候给自己搞了个徒孙？
不是说好五百年内不收徒弟，低调点度日吗？
弘阳开山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境，灵夏的资质，把他搞的既想哭又想笑。
这小孩，怎么偏偏就是个杂灵根呢……
弘阳开山面色一变再变，最后无奈叹气。
也罢，平庸也好，起码也能让自己享受一把徒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若是这小孩有心要与天争，与地争，与大道博弈，那他自然也会竭力找寻机缘，提升她的资质。
弘阳开山闭关整整三百年，自然不知他家小徒弟百年内狂收七名亲传弟子这事儿。
此刻，他若知道自己有整整七个徒孙……绝对会想到七个小孩儿站在自己面前，争前恐后叫自己“爷爷 爷爷”的画面，然后原地裂开。
灵夏可不知道弘阳开山那犹如坐过山车的心路历程，开口就问自己想问的：
“前辈，您是在悟道吗？”
弘阳开山：“对。”
“破境还要悟道的吗？”
灵夏对破境这种事一无所知。
没化形之前，她的智力等同于六七岁的小孩儿。
化形之后，智力回笼，但对于人境的修炼体系了解甚少，即便有路昭昭和韩熙山在身边，他们也害怕灵夏脑子接受不了太多信息，刻意在放慢速度教她。
“也不全是。”弘阳开山叹气，继续道：
“破境这种事，很难说。”
“有人靠打架，有人靠悟灵，有人靠悟道，也有人只是睡上一觉，或者说句话便能破境。”
灵夏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也是够神奇的，不愧是修仙界。
嘴上却问：“那前辈您悟的是什么道？”
弘阳开山看着一脸虚心请教的小孩儿，笑了。
“你师祖我啊，感悟的是死生意境。”
“若是能完全感悟此意境，以后的仙途便会坦荡许多。”
“原本三百年前就摸到了一丝意境的边缘，但卡了。”
啧！
那种无法破境的感觉就跟一度难产便秘三百年似的，提起来就让弘阳开山莫名窝火。
他卡在化神境已经快有千年之久，若是无法领悟意境，往后余生修为都别妄想再精进一分一毫。
弘阳开山这一火，周遭的灵息子又发生剧烈波动。
灵夏脑袋一歪：“死生意境啊，那师祖您死过了没呢？”
弘阳开山：“……” 您礼貌吗？
灵夏：“看来是没死过。”
弘阳开山嘴角一抽：“……”
不等他说话，灵夏又道：
“前辈，要不您去死一死啊？”
“说不定就领悟死生意境了呢。”
弘阳开山被气笑了：“见面就叫我去死，您可真是师祖的好徒孙啊！”
路昭昭和凤傲天两人死一样的沉默：“……”
灵夏却并不觉得有哪不妥，一脸认真的道：
“这不就跟道家入世和出世的说法一个道理吗？”
“你不入世，谈何出世？”
“如果前辈没有体验过生命的初生和逝去，又如何去感悟生生死死那样的意境啊？”
闻言，弘阳开山猛的一怔。
几乎是一瞬间，思绪秒倒回三百年前。
当时是什么契机导致自己瓶颈松动的来着？好像自己院子里的灵鸟老死，啪嗒一下从树上掉了下去来着？
“入世……出世……”
“不入世……谈何出世……”
“没体验见证过生死，又如何领悟意境……是啊！是了！是了！”
弘阳开山低声呢喃几句后，思绪茅塞顿开，忽然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清明。
他连道三声好，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钟离啊钟离，你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儿！”
说话间，弘阳开山又从身上取出两本剑谱和一本空白本子，以及一块令牌丢到灵夏怀里。
“这是师祖给你的见面礼，小家伙，谢谢你！”
“你师祖我要下山入世体验生死去了，何时突破何时归来。”
“令牌是出入崖洞的钥匙，也能随意进入灵阵峰，洞内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
“没钱的时候拿剑谱去卖，天阶功法，少说也能换几千块极品灵石。”
“至于小本子，拿来记欺负你的人名字，等师祖回来，师祖再带你去找他们算账。”
话落，弘阳开山化为一道淡金色的流光，咻一下飞了出去。
路昭昭和凤傲天两人又是死一样的沉默：“……”
这崖洞内灵气充沛，比凌云宗内任何一个地方都浓郁。
而且，光是那一茬茬的高阶灵草就价值连城，这老头……他是真的舍得啊！
弘阳开山人飞出去老远后，忽然想起来要紧事，连忙叮嘱：
“既然来都来了，那便去拜一拜灵阵峰的机缘。”
“记住，不要用常规的方式求取。”
“别一整天就跪跪跪。”
灵夏把东西往芥子袋里揣，看着弘阳开山离开的方向，乖巧点头：
“好的师祖，我知道怎么做了！”
傻了大半天的路昭昭，智商忽然上线：
“……什，什么，师祖？”
“那是我们家师祖？！”
凤傲天朝反射弧超长的路昭昭竖起大拇指：“……”
同时，他还不忘问灵夏：
“你要怎么做？”
灵夏一脸开悟的自信表情，微微一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