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 第144章 战场上的抉择

夕阳西下，落下的道道余晖让血色的战场更添几分悲壮。战斗仍在继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以及让人窒息的压力。

“轻骑营！突击！” 早已在门后蓄势待发的秦华，眼中锐光如电，猛地一挥手中的百炼马刀，一马当先，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般冲出！身后，两百余轻骑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出！

这支生力军的出现，时机、速度、锐气，都完美到了极致！他们养精蓄锐至今，人马精力充沛，战意早已沸腾至顶点！而他们的对手，却是久攻不下、伤亡惨重、体力精力都已濒临极限的溃兵！

“散开！两翼掠射！元戎弩准备！” 秦华的声音冷静而凌厉。

骑兵洪流瞬间如雁翅般左右分开，根本不给溃兵任何纠缠的机会。在掠过敌群的瞬间，骑兵们单手端起早已上弦的元戎弩，对着那些还在试图呵斥、重整队伍的敌军军官和督战队，扣动了扳机！

“咻咻咻——！”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精准的射击！弩箭如同死神的点名，那些衣着显眼的军官和凶悍的督战队成员，如同被砍倒的麦秆，成片栽倒！溃兵们失去了最后的约束，恐慌如同瘟疫般彻底爆发！

“拉火雷！掷！” 秦华再次下令。

冲在最前的骑兵，娴熟地拉燃引信，将拉火雷奋力掷向溃兵人群最密集、也是抵抗意志最顽强的节点！

“轰！轰隆！”

几声剧烈的爆炸在溃兵群中迸发，火光和破片再次清空一小片区域，也彻底炸毁了溃兵们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

“玄虎军！万胜！” 秦华马刀掠过，一名试图组织抵抗的敌军队官连人带刀被斩成两段！百炼钢刀的锋芒，在战场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轻骑兵们并不停留肉搏，而是如同旋风般反复冲杀掠射，用弩箭和手雷高效地屠杀着军官、制造着混乱，将溃退彻底变成了无法逆转的大崩溃！

与此同时，寨门再次洞开！

“锐士营！前锋营！随我杀出去！碾碎他们！” 黑熊和雷豹的怒吼如同惊雷！他们率领的虽然是血战良久、疲惫不堪的步兵，但此刻凭借着一股大胜的锐气和对战友的信任，如同猛虎下山，对着已经完全失序的敌军发起了全面的反冲击！

养精蓄锐的生力骑兵如同铁锤砸碎敌人的骨架，疲惫但悍勇的步兵则如同铁砧般碾压上去！ 步骑协同，完美无瑕！

溃败如同雪崩般蔓延，直冲张童仁的本阵！

“稳住！弓箭手放箭！长枪兵结阵！敢冲击本阵者，杀无赦！” 张童仁在中军望楼上看得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怒吼，亲自指挥亲卫队射杀了十几名冲乱己方阵脚的溃兵，才勉强稳住阵脚。

玄虎军见好就收，秦华的轻骑营在敌军箭雨落下前便已灵活掠开，黑熊和雷豹也率领步兵带着缴获的军械，押着俘虏，从容退回堡内。

沉重的寨门再次轰然关闭。

张童仁虽然勉强守住了中军，但前线部队已彻底崩溃，士气荡然无存，短时间内再也无力组织起有效的进攻。铁林堡之围，暂解。

城头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士卒们相互拥抱，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但李晏、石勇等核心将领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喜色。每个人都清楚，这只是一场击退战，并未伤及张童仁的根本，敌军主力仍在，危机远未解除。而且，玄虎军自身的消耗也极大，震天雷几乎告罄，士卒疲惫，伤员满营。

李晏立刻下令：“石勇，安排防务，警惕敌军夜袭！黑熊、雷豹，清点战损，救治伤员！秦英，检查城防，补充箭矢！周铁柱，后勤保障必须跟上！” 众将领命，匆匆而去。

夜色渐深，堡内灯火通明，人喧马嘶，却透着一股大战后的疲惫与凝重。李晏站在城头，望着远处敌军营地连绵的灯火，眉头紧锁。他知道，必须尽快做出下一步的决断。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到近乎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堡门开启一道缝隙，一骑如风般冲入，马上骑士几乎是滚鞍落马，正是负责外围哨探的过山风！他浑身风尘，甲胄上带着血渍和破口，脸上写满了惊怒与焦急，不顾一切地冲上城楼！

“寨主！急报！天大的急报！” 过山风气喘吁吁，单膝跪地，声音因极度震惊而颤抖。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李晏瞳孔一缩，沉声道：“讲！”

“寨主！各位将军！” 过山风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呼吸，语速极快，“属下在外围巡哨，发现刘武周麾下大将宋金刚，率精兵不下五千，已绕过我们的防区，行军方向……直指我们的根本之地——黑云山！”

“什么？！”

“宋金刚？！”

“五千人？！直扑黑云山？！”

刚刚经历苦战的众将闻言，无不色变！就连一向沉稳的石勇，也猛地踏前一步，拳头瞬间攥紧！这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每个人心头！刘武周，这个北方的恶邻，竟然在这个要命的时刻，趁火打灰，派精锐直掏他们的老巢！黑云山不仅是玄虎军的起家之地，更是匠作营、大部分家眷、以及未来希望所在！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城头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然而，过山风的话还没说完！他脸上闪过更复杂的神色，从贴身处摸出一枚小小的铜管，双手呈上：“寨主！还有！这是……苏晚晴小姐的商会，动用最高级别的信鸽，刚刚送到属下手中的！来自……晋阳！”

晋阳！李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枚小小的铜管上！

李晏瞳孔微缩，接过铜管，指尖发力，捏碎火漆，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绢布。他迅速展开，目光扫过。绢布上的字迹娟秀而清晰，正是苏晚晴的笔迹，但内容却石破天惊！

李晏的目光在绢布上停留了数息，脸上的表情从凝重，变为惊讶，最终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身边每一位核心将领，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一字一顿地说道：

“苏晚晴的信。李渊，已在晋阳誓师，公开讨隋。秦王李世民，亲率大军，不日将西进关中，直取长安。”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李世民亲笔信，邀我玄虎军……西渡黄河，会师于霍邑城下，共图大业！”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宋金刚偷袭黑云山的消息是霹雳，那李世民邀约西进的消息，就是一道撕裂黑暗的狂雷！将所有人，包括李晏在内，都炸得心神剧震！

西进？与李唐会师？共图长安？

这意味着放弃经营许久的河内基业，意味着要穿越敌境，进行一场前途未卜的远征！但同时也意味着……一步踏入天下争霸的核心舞台，真正的“从龙之功”！

救家？还是争天下？

这个无比残酷而又充满诱惑的抉择，**裸地摆在了玄虎军所有核心层的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李晏。等待着他的决断。

李晏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后，猛地睁开！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和一丝压抑的狂热！

“石勇！”

“末将在！” 石勇踏前一步。

“你亲自去！传令秦华，轻骑营全部撒出去！我要知道宋金刚部的确切位置、行军速度！”

“是！”

“黑熊！雷豹！”

“俺（末将）在！”

“收缩防线！抓紧时间休整士卒，救治伤员！为我们下一步行动争取时间！”

“明白！”

“周铁柱！”

“属下在！”

“清点所有粮草、军械！做好……长途行军准备！”

“是！”

“过山风！动用所有‘影’卫和哨探，我要河南、河东乃至关中的一切情报！”

“遵命！”

一道道命令显示出李晏心中已有了倾斜。最后，他看向萧影：“回复苏晚晴，她的功劳，我记下了。让她动用一切力量，确保我们西进之路的情报畅通。”

“是。” 萧影颔首。

李晏走到城墙边，望着城外敌军连绵的灯火，又望向西北黑云山的方向，最后，他的目光投向了西南——黄河对岸，那中原腹地的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城门楼：

“诸位！我们的路，不在这一城一池！更不是困守待毙！”

“刘武周想抄我家，张童仁想困死我！我们就偏要跳出去！跳到更大的棋盘上去！”

“李世民给了我们一步登天的机会！这步棋，再险，也要下！”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备战，待时机成熟……随我，西进！”

战略的天平，在这一刻，彻底倾斜！玄虎军的命运齿轮，开始疯狂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