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 第141章 兵临城下，血战开幕

时值夏末，正是一年中最酷热难当的时节。烈日如火，灼烤着大地，连风都带着一股燎人的热气。然而，比天气更灼热的，是铁林堡内外弥漫的、几乎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堡墙之上，玄虎军的玄色战旗无力地垂着，守城的士卒身披铁甲，更是汗出如浆，却无人稍动，一双双眼睛锐利如鹰，死死盯住远方地平线上那片缓缓移动的、越来越清晰的烟尘。空气中，除了蝉鸣，更隐隐传来沉闷如雷的战鼓声和无数脚步踏地的轰鸣。

李晏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肃立在北门城楼最高处。他穿着一身轻便的玄色细鳞甲，外罩的战袍已被汗水浸透深色，但身形依旧挺拔如松，面色平静地望着远方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军阵列。身旁，石勇、雷豹、黑熊、秦英、过山风等将领按剑而立，人人脸色凝重。萧影一如既往，静立在他身侧稍后的阴影里，一袭紧身黑衣，面容清冷，唯有按在腰间短刺上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来了。”过山风声音低沉，打破了令人压抑的寂静。

烟尘渐近，五千精锐步骑组成的军阵，带着冲天的杀气，在堡外三里处缓缓停下，开始列阵。旌旗招展，矛戟如林，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寒光。中军处，一杆“张”字大纛旗下，一员身披华丽山文甲的大将，正勒马眺望铁林堡，正是王世充麾下大将张童仁。

“哼，好大的阵仗。”黑熊啐了一口，抹了把脸上的油汗，瓮声道，“寨主，看这架势，是想一口气吞了咱们啊！”

石勇目光沉稳地扫过敌军阵型，沉声道：“敌军阵型严整，确是精锐。骑兵在两翼，步卒居中，攻城器械在后……看来，是打算先以步兵正面强攻，骑兵伺机侧击了。”

雷豹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带着一丝狞笑：“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寨主，让弩弓营的弟兄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这么热的天气，让他们也尝尝‘烤火’的滋味！”

秦英立刻抱拳请命：“寨主！神机弩已备妥，射程足以覆盖敌军前锋！只要您一声令下！”

李晏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敌军阵容，最后落在中军那杆“张”字大旗上，眼神锐利如刀。他能感觉到身边萧影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下，周身散发出一种近乎实质的寒意。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敌军左翼前沿的一面特殊队旗——旗面上，赫然绣着一只狰狞的青黑色鹰隼图案！

他微微侧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看到了？”

萧影的瞳孔微微收缩，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颤抖，低声道：“是那‘青鹰旗’！当年……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打的就是这面旗！那个臂上有刺青的队官，就是这旗队的人！”

李晏循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敌军左翼阵中，看到了那面在烈日下异常醒目的旗帜。虽然看不清持旗者的面容，但那独特的青鹰图案，如同一个血腥的烙印，瞬间唤醒了萧影尘封的噩梦，也点燃了她压抑十五年的血海深仇。

“确定吗？”李晏的声音依旧平静。

“烧成灰……我也认得。”萧影的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滔天的恨意。

李晏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城下已经开始推动楼车、云梯，缓缓逼近的敌军先锋方阵。他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他转身，目光扫过身边众将，声音清晰地传遍城头：“敌军远来疲惫，骄狂轻进，乃取死之道！秦英！”

“末将在！”

“霹雳箭准备，目标敌军攻城器械！进入四百步，即可自由散射！先毁其爪牙！”

“得令！”

““雷豹！”

“末将在！”

“元戎弩手上城垛，待敌军进入两百步，覆盖射击！专瞄军官和弓手！”

“遵命！”

“秦华！”

“末将在！”

“你率轻骑营精锐，于瓮城后待命，检查鞍马，备好弓弩！听我号令，随时准备出城迂回侧击，截杀溃敌！”

“得令！”

“黑熊！”

“俺在！”

“锐士营重甲步卒于城门后集结，备好震天雷，检查兵甲！你是破阵的尖刀！”

“是！”

“石勇！”

“末将在！”

“你统筹全局策应，坐镇城门楼，观敌掠阵，临机决断！”

“明白！”

一道道命令下达，城头上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却又井然有序。士卒们迅速进入战位，弩箭上弦，滚木礌石堆积到位。

李晏最后看向萧影，声音低沉却重若千钧：“你的仇，我会给你创造机会。但战场上，刀剑无眼，我要你……活着手刃仇敌。”

萧影猛地抬头，对上李晏的目光，那目光中有理解，有支持，更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她重重地点了下头，清冷的眸子里，复仇的火焰与绝对的信任交织燃烧：“是！”

此时，敌军的先锋部队，推动着沉重的楼车，已经进入了四百步的死亡线！

“霹雳箭——目标敌军楼车、云梯——放！”秦英令旗狠狠挥下！

“崩崩崩崩——！” 城头上，数十张神机弩发出了沉闷而恐怖的巨响！弩箭的箭簇后方，赫然绑缚着黑黝黝的‘震天雷’！引信在飞行途中‘嗤嗤’燃烧，带着一溜火光，如同数十颗来自地狱的流星，划出死亡的弧线，直扑城下那些缓慢而笨重的攻城器械！

铁林堡攻防战，在这夏末的酷热中，正式拉开了血色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