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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金蟾会，只是小孩子过家家，打打杀杀，凭实力碾压过去就行了。
但眼前这个老头，他代表的，是整个华夏的世俗统治力量。
这个力量，拥有着十几亿人汇聚而成的“国运”，这是一种比香火愿力更宏大、更磅礴的力量。
硬碰硬，绝对是不智之举。
合作？
如何合作？听他们调遣，做个被招安的“体制内神仙”？那不符合陈晨的性格，也限制了他的发展。
拒绝？
那必然会成为他们的重点“维稳”对象，从此麻烦不断。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
庙宇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凝重。连缭绕的青烟，都仿佛凝固了。
古砚身后的年轻女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尊神像，而是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神像前的青烟，再次缓缓飘动起来。
这一次，它没有凝聚成文字，而是幻化成了一幅流动的、立体的画面。
画面中，是一片浩瀚的星空。
突然，星空之外，一只狰狞、巨大、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爪，撕裂了宇宙的“幕布”，探了进来。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无数来自域外的、充满了混沌与恶意的“东西”，正试图入侵这个世界。
画面一转，来到了蓝星。
深海的海沟中，巨大的黑影睁开了猩红的眼睛；极地的冰川下，被封印的古老宫殿开始震动；人迹罕至的沙漠深处，黄沙之下，一座倒立的黑色金字塔，正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画面再转，是人类的城市。
繁华的都市，在这些内外夹击的恐怖灾难面前，如同沙滩上的城堡，一触即溃。哀嚎遍野，生灵涂炭。
这幅末日般的景象，让古砚和那名女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当然知道，这并非危言耸听。
这是他们九州中心，通过无数次推演和牺牲，才窥见到的，那个最黑暗的未来。
最后，画面定格在杏花村。
在这末日般的废墟之上，小小的杏花村，却依然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如同一叶扁舟，在滔天巨浪中屹立不倒。
土地庙中，那尊神像，成为了这片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源。
青烟散去，一切恢复如初。
陈晨那带着一丝戏谑，却又无比庄严的声音，直接在古砚和女子的脑海中响起。
“你问本君想做什么？”
“本君什么都不想做。”
“本君，只是想在洪水来临之前，造一艘能载着信我之人的船。”
“至于你们……”
“……是想上船，还是想自己另外造一艘，又或者……想把本君的船也给拆了？”
“本君，给你们选择。”
皮球，被干净利落地踢了回去。
古砚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神像，许久，才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紧绷的后背，终于放松了下来。
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苦笑。
他对着神像，再次深深一躬，这一躬，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恭敬，也更加真诚。
“晚辈……明白了。”
古砚走了。
那辆气场强大的红旗轿车，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出了杏花村，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它带来的震撼，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陈晨的心湖，乃至整个九州中心的决策层，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庙宇内，陈晨的神念从那远去的车队上收回，陷入了沉思。
“九州风物资源保护与研究中心……”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保护？研究？不，是监察，是掌控，是在灵气复苏的浊浪滔天之中，勉力维持住世俗这艘大船不至于倾覆的掌舵者。
古砚那个老头，不简单。
他身上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国运，就像是一件最顶级的护身法宝。
陈晨甚至能感觉到，若是自己刚才流露出半分恶意，那股国运便会瞬间化作最凌厉的攻伐，虽然伤不到他神明本质，但绝对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硬碰硬，是毫无必要。
而他给出的那幅“末日启示录”，也不是恫吓，而是他基于福德正神残魂的见识，做出的最真实推演。
域外天魔，深渊古神……那些东西，对如今的蓝星文明来说，任何一个都是降维打击。
他抛出的“方舟”理论，既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是一次精准的试探。
果然，这块“烫手山芋”，又被踢了回来。
……
返回江海市的一处秘密基地，古砚刚下车，那名代号“猎鹰”的年轻女子便再也忍不住，急促地问道：“组长，我们……就这么走了？他提出的那个‘选择’，分明是把我们摆在了从属的位置上！这不符合原则！”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屈辱和不甘。
九州中心，何时这么被动过？
古砚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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