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营地内,电子地图的光芒映亮了每个人紧绷的脸庞,屏幕上唯有井江山市和其周边县市的标记是白色的,其他大半区域仍闪烁着代表污染的黑色。
公孙玉目光死死盯着兴国县的坐标,祈祷它能快点变白。
就在她想砸点什么东西来纾解心中烦闷时,屏幕上那抹顽固的墨黑色突然暗淡下来,随即渐渐变成代表纯净的白色光效。
公孙玉的瞳孔瞬间变成针尖大小,双臂用力向上一振,激动道:“成了!兴国县的灵脉净化完成了!天啊,两个小时不到,我们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五十的计划。按这个速度下去,我们能在四个小时内完成任务。”
她的话像一针强心剂注入营地,原本沉默压抑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所有通讯人员、调度人员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有人忍不住鼓掌大笑,有人挥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兴国县灵脉净化完成”的字样。
喜悦只持续了短短十几秒,所有人便默契地回归岗位,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各种指令声再次密集的响起。
公孙玉也只沉浸在喜悦中不到一分钟便收敛笑容,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目光从兴国县的白色标记上移开,落在地图东边的于都县——那是此次行动的第三节点,只要净化了祂,就能畅通无阻的抵达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第四节点瑞金市了。
她伸出手指点在于都县的坐标上,期盼着熊泽他们能在一小时内净化祂。
“熊泽、方见月、关小桃、宋老,求求你们再快点,我们的战士很伟大,也...很傻。我真的不想再收到他们牺牲的消息了,呜呜...”
......
熊泽和方见月把他们昏迷三分钟里做的“梦”详细讲给宋红湘和关小桃听,他们听完,同时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方见月讲完“故事”,笃定地说道:“宋老,小桃姐,我敢肯定柳德宗就是我们上柳村的老村长—柳抗胜。”
关小桃闻言赞同地点头附和道:“没错,我认为柳德宗后来改名柳抗胜大概率是不想牵连家乡的族人、村民,那时候局势动荡,用化名是很常见的事情。”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勾勒出了柳抗胜的前半生生活,唯有宋红湘沉默着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
他眉头微蹙,像是在消化梦境里的内容,又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
直到熊泽、方见月和关小桃都看向他,他才缓缓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点点头。
“你们猜的没错,宋天赐是我未曾谋面的亲叔叔。”
此话一出,三人虽有些惊讶,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毕竟他们曾听“其他人”透露过一些宋红湘的家庭情况,知道他有一位受人敬仰,却又尸骨无存的叔叔牺牲在神州最黑暗的时期。
熊泽挠了挠头,看着宋红湘和梦境中宋天赐那张几乎没有几处相像的模样,猜测他的样貌应该完全随了他妈妈。
宋红湘看着熊泽和方见月心虚的模样,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伸手依次摸了摸他们的头顶。
“趁距离于都县灵界还有段距离,我就讲讲我叔叔的故事吧。那是在1927年5月的一天晚上,我爸爸和爷爷......”
......
1927年5月上旬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潭州市某座山坳里吹来的风中还带着些许春末的凉意,虫鸣蛙叫声在黑黢黢的树林里此起彼伏。
宋天赐裹着件满是补丁的灰布短褂,脚上穿着沾满泥点的草鞋“闯入”这里。
他在进入前往自己脸上抹了层灰,再加上连日穿越深山老林导致头发乱得像一丛枯草,现在的模样跟一位乞丐没什么两样。
宋天赐警惕地打量面前一座常住近五千人的山坳小镇,确认没有人在这里埋伏他才走了进去。
他望着早已物是人非的街道,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的点点滴滴,顿时潸然泪下。
今晚,离家九年的游子,终于回到了他阔别已久的家乡。
宋家自上世纪五十年代迁居于此,如今已是镇上实力最强的家族。
镇中心那座占地近十亩的宅院便是宋天赐出生长大的地方,而周围一圈古色古香的宅院则是住着与宋家交好的几位“大家族”。
他们明面上与宋家平起平坐,共同管理这座小镇,实际上他们一直唯宋家马首是瞻,所以说宋天赐可谓是这里权势最大的几人之一。
宋天赐兜兜转转来到中心宅院的大门前,望着门上褪色的朱漆,忐忑地抬手轻叩门环。
片刻后,门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出现一道缝隙,守夜的老仆探出头来。
他眯着眼打量着门外的人,见是个垢头蓬面的乞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转身想进屋拿块干粮将他打发走。
“张叔,是我。”
宋天赐拨开额前挡眼的乱发,露出那张虽沾着灰却依稀能让人辨出轮廓的脸庞。
张叔的手顿在半空,眼睛睁大盯着宋天赐的脸看了足足三秒,才认出面前站着的人是“离家出走”许久的二少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