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熊泽和方见月已经看了将近四个多小时的档案文档,看得眼睛都有点痛了。
熊泽起身伸了个懒腰,站到方见月背后为她揉捏肩膀。
方见月眯起眼睛,脑袋靠在熊泽坚实的小腹上,享受他的服务。
“亲爱的,你看看这份资料。”方见月将一本压在最底下的资料伸到熊泽眼前,“里面记录的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左右的事情。”
熊泽双手接过资料,坐回方见月,翻开标题名为“白色恐怖”的资料。
......
商都市灵界调查局地下堡垒的会议室里,惨白的冷光灯照亮四壁冰冷的合金墙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和淡淡的茶香味。
文虚子今天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中山装,背脊微驼地坐在金属会议桌旁,阅读公孙玉发来的研讨会会议记录。
坐在他对面的宋红湘率先放下会议记录,拿出修改过多次的行动计划书,眼神凝重地望着这位唯一亲历过三次庐陵与虔州灵脉净化行动的前辈。
文虚子感受到宋红湘的眼神,放下手机,接过行动计划书翻看起来。
“宋红湘,净化灵脉的关键是先弄明白这些怨念的根。上世纪三十年代,叛徒在庐陵和虔州地区搞了整整三年白色恐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知道!燕都总局档案馆里详细的记载了叛徒们在革命队伍走后的所作所为,这些该死的还乡团和土匪在叛徒的指示下成立所谓的“特别行动队”,对百姓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
“是啊!听说当时庐陵下辖的某县城连成年男丁都找不到了。真是村村有白骨,户户有哭声。”
宋红湘听到这句话,回想起姜忧思留给他的日记,里面提到过当初她和他丈夫在1937年四月中旬,在正统派守门人的感召下,来到庐陵布置封印大阵。
明明他们一行人是给叛徒们擦屁股的,是为了神州百姓好,谁曾想遭到了叛徒们的严密监管,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
当时的姜忧思夫妇也理解叛徒们的做法,毕竟他们的弟弟在1927年时,就跟随革命队伍一路血战至庐陵。
这次他们来到这里既是为了封印被怨念污染的灵脉,也是为了寻找自己十年未见的弟弟。
结果当地人看到他们扭头就走,甚至连口水都不给他们喝,更别提打听他弟弟下落的事了。
他们只能在布下大阵后,带着遗憾离开庐陵,之后再等他们回到庐陵时,已是姜忧思跟随贺将军解放瑞金时的事情了。
此时她的丈夫已经牺牲了,而她依然没有放弃寻找那位从“姜姐姐”喊到“嫂子”的弟弟。
这次当地人看到他们的服装时,没有冷眼相待,而是激动的哭了出来。
姜忧思从在白色恐怖中幸存下来的老人口中得知当初因为死的人太多了,根本无法好好为牺牲的烈士收殓尸骨。
而叛徒们也不可能为他们修墓立碑,常常一把火烧掉了事。
所以她的小叔子如果牺牲了,他的尸骨早已化作飞灰,飘散于这片他奋斗的大山之中。
姜忧思不得已从瑞金挖了一盒泥土带回老家,在她丈夫的坟墓旁为她不知所踪的小叔子立了个坟墓。
而现在那两座坟墓旁又多了一座属于姜忧思的坟墓,她最后的命运也和她的丈夫和小叔子一样尸骨无存,徒留一座衣冠冢。
宋红湘闭上眼睛,想起母亲离家前叮嘱他要好好修炼时的叨唠声,顿时热泪盈眶。
文虚子看见宋红湘流泪了,知道他肯定又想起了姜忧思,也跟着闭上眼睛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何尝不思念那位永远顶在最前面保护所有人的前辈呢?
只是他还有他未尽的使命没有完成,还无颜下去见她、范静彤和一众牺牲的战友们。
“宋红湘,我懂这种滋味。” 文虚子缓缓睁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磨灭的惊惧,“我曾和姜前辈多次解决、净化神州各地的灵脉。最令我印象深刻的除了金陵市,就属闽西地区了。当我们深入被污染的灵脉之中,那里黑云浓厚的连太阳都给吞了,云里头全是流着血泪的男男女女。他们伸着手,朝一切活物大喊“救救我”、“我不想死”、“还我命来”等刺骨的话语。”
文虚子顿了顿,端起茶杯喝尽冷掉的茶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可就算那样也比不过庐陵和虔州的百分之一,那两地的怨念浓得化不开,灵脉外围跟闽西地区污染灵脉深处差不多。”
“所以...我们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三次净化行动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是的。”文虚子苦笑一声,抬手捋了捋额前稀疏的白发,“我们第一次刚解开封印大阵的一个阵角,就被涌出来的黑云掀飞了三个。第二次和第三次我们纠集了三到五位金鼎守门人直接硬闯,结果还是一样 。里面黑云幻化出来的怨念体怎么都处理不完,我们为此付出了惨痛的牺牲。最后还是最高层下令中止行动,并告诉我们下次再启必须要等到江南西省灵脉恢复才行,不然我们是不会坐视神州灵脉还有这么一道伤疤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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