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营帐外风声呜咽,偶尔传来远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文虚子看完行军路线,盘坐在一块由破烂木板和两端枯树桩搭建的桌子前,借着煤油灯灯光,仔细整理着上个月与同伴们勘测绘制的《神州华北地区灵界灵脉图舆》。
绘图纸上墨迹未干,朱砂勾勒的灵脉走向如血管般蜿蜒交错,他指尖轻点几处关键节点,眉头微蹙,似在思索什么。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随后是一道低沉的妇人嗓音。
“文先生,您可还醒着吗?”
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几分饱经风霜磨砺出的沙哑,却又隐含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文虚子动作一顿,迅速将桌上散落的文件归拢,卷起灵脉图舆塞入一旁的牛皮筒中收好,才起身拂了拂衣袍上的褶皱,掀开布帘。
帐外,一位身形瘦削的中年妇人静立风沙中,粗布头巾裹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她身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唯有远处篝火余烬的微光映照出她半边轮廓。
借着微弱火光,文虚子看到来人正是此次守门人队伍的领队——姜忧思。
“原来是姜前辈,请进。”
文虚子侧身让出通道,姜忧思没有客套,低头钻入帐内。
她目光一扫,便落在文虚子桌旁那支半开的牛皮筒上,筒口露出一角绘图纸,上面朱砂勾勒的线条隐约可见。
“灵脉图舆?”姜忧思指尖点了点牛皮筒,抬眼看向文虚子,“小文,你们负责的重新勘探绘制神州灵界灵脉的任务,进展如何?”
文虚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抬手示意她坐下。
“比预想的麻烦,自从清王朝覆灭,神州经历了将近四十年的无休止战乱,有些地方的灵脉走向已经偏移,需要重新测算。但最难的不是这个...”
文虚子顿了顿,斟酌地说道:“正统派内,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一脉这么好说话。有些正统派,他们宁可封山闭户,也不愿让外人踏入半步,更别提让我们测绘灵脉了。”
姜忧思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文虚子的肩膀,苦笑道:“若是换做我们门阀派的人去,怕是连山门都摸不着。小文,真是难为你们了”
文虚子摇头,目光落在牛皮筒上,想起自己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从去年十月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缓缓摇头。
“姜前辈,神州如今百废待兴,灵界不稳,若再因循守旧,迟早要出大乱子。他们现在不理解,但总有一天会明白有些规矩,该破就得破。”
姜忧思闻言,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眼中却透出几分复杂。
“要是所有正统派守门人都有你这样的觉悟,事情就好办多了。可惜有些人宁愿守着祖训烂在土里,也不肯睁眼看看这世道。”
文虚子笑了笑,抬手说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路要一步步走,急不得。姜前辈,您家孩子怎么样了?”
姜忧思眼神微微一暗,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放在荆湖南省老家托付给其他同志照顾了,再过一阵子,就能参加守门人测试了。他比你小五岁,天赋能有你一半就好了。”
“哈哈哈~姜前辈,您和宋前辈都是神州守门人百里挑一的天才,您的孩子一定能继承你们的天赋和荣光,日后成为守护神州的擎天柱。”
“借你吉言。”
文虚子没有再继续聊姜忧思孩子的相关话题,因为像她这样常年在外奔波的人,能和孩子维持着不僵的关系,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再多问,反倒显得不合时宜。
“小文,刑旅长判断那伙携带黄金财宝的叛乱分子进入了楼兰古国遗址,你可知道那里面有什么秘辛吗?”
文虚子闻言,想起云梦山书库里确实藏着一份关于楼兰古国的书卷。
“姜前辈,我确实知道一些楼兰古国的秘辛。历史学家认为楼兰覆灭的主因在于塔里木河改道,使土地严重缺水、绿洲退化。再加上楼兰人过度砍伐胡杨木用于建造“太阳墓”,加剧了水土流失和荒漠化,导致楼兰不再适合人类居住繁衍。
不过楼兰的覆灭并非单纯因为环境恶化,楼兰占据东西商路要道,又恰逢汉匈争霸,最后在两强夹击下覆灭。而最后一位楼兰王不甘心国灭,竟妄图以举国之力打通人间与灵界的通道,延续自己的统治。
结果可想而知,他不仅没有挽救他的国家,还带来一场规模庞大的高传染性疾病。楼兰顿时十室九空,活下来的人逃离了他们的家园,整个国家自下而上的崩塌掉了。而最后那位楼兰王被汉昭帝的大军和守门人联手处决,并把这里改为了鄯善国。”
文虚子说完,静静等待姜忧思消化他提供的信息。
此时一阵寒风突然掀开帐篷的门帘,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姜忧思沉默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所以楼兰古国遗址对于我们守门人来说很危险,那明天...”
“危险也得去啊!那支叛乱分子抢走了西域省百姓创造出来的财富,我们不能坐视他们把财富带出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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