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千子的每一次斩击都将怨念体庞大的身躯撕裂出狰狞的伤口,从伤口溢出的黑血如暴雨般泼洒,仿佛怨念体马上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不对劲?太顺利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神代千子的脑海,她的瞳孔便骤然收缩。
怨念体千疮百孔的躯体突然静止,所有伤口处蠕动的黑雾同时凝固。
下一秒,方圆十公里内所有废墟中的遇难者尸体、金属碎屑、汽车残骸、钢筋、甚至散落的硬币全部悬浮而起,如百川归海般涌向怨念体。
“铛!”
神代千子的斩击被突然成型的壁垒弹开,她眼睁睁看着那些血肉和金属在怨念体表面流动、重组,转瞬间修复所有创伤。
怨念体新生的手臂分裂变形,以超越音速抽向神代千子。
神代千子手中的薙刀立马变成一面全身盾护在她身前,但怨念体第一击就砸碎了她的护盾。
神代千子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在瓦砾堆中犁出百米沟壑。
她挣扎起身,发现左臂已经呈诡异角度弯曲。
“泡沫...背叛...享乐...对立...”
怨念体第一次发出含混不清的人声,每说一个字,就有无数黑气从它洞口喷涌而出。
神代千子的胸腔剧烈震颤,怨念体嘶哑的低语像钝刀般剐蹭着她的神经。
恍惚间,她仿佛被拉入一场荒诞的时空旋涡:
1989年的银座,西装革履的银行职员们将万元大钞折成纸飞机,从证券大厦顶层抛向狂欢的人群。
那些钞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宛如一场黄金雨落在地上,却没有人在乎。
1990年的六本木,神代千子的叔叔攥着暴跌的股票单据,站在奢侈品橱窗前发呆。
玻璃倒影里闪烁着身后的霓虹灯牌,上面正播放着“一亿总中流”的广告。
2003年的居酒屋,被迫提前退休的上上任课长醉醺醺地塞给她一颗金平糖,抱怨道:“小千子啊...他们说这叫“失落的十年”...”
糖纸上的卡通图案是当时最火的泡沫经济怀旧贴纸,她乡下老家抽屉里还藏着不少她捡来的同类型糖纸。
现实中的废墟与记忆重叠,曾经抛洒钞票的证券大厦,此刻正化作怨念体左臂的一部分;当年橱窗里的限量款劳力士,现在镶嵌在怨念体眼眶里充当瞳孔...
神代千子这才明白,这只鬼王级怨念体是由扶桑全体国民亲手“喂养”出来的,构成它的不是灵异课先前认为的“感情纠纷”,而是人们失去希望后,社会爆发的一系列尖锐问题。
知道真相的神代千子仰天大笑,她的笑声在废墟间回荡,竟比怨念体的嘶吼更为震彻。
她的勾玉早已布裂痕,却在她的狂笑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光芒不是纯粹的金色,而是夹杂着血色的赤金,就像落日前,最后的余晖。
“原来如此,什么鬼王级怨念体,不过是我们自己养大的怪物罢了!”
神代千子边笑边起身,勾玉在掌中扭曲变形,化作一柄“新的”薙刀。
薙刀刀身缠绕着赤金色的雷光,每一道纹路都仿佛映照着这个国家三十年来的疯狂与绝望。
“但是啊...”
神代千子踏出第一步,手中的薙刀燃起雷焰。
“...就算是飞蛾扑火...”
踏出第二步,她的身躯开始绽放出赤金的灵光。
“...也要让你们看看...”
踏出第三步,她腾空而起,身后拖曳着流星般的尾焰。
“...什么才是真正的希望!”
怨念体再次感知到了同样的威胁,这次它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给神代千子自爆的机会。
它的手臂同时展开,在空中组合成巨大的防护网,把它的核心身躯保护的严严实实。
神代千子的身体在半空中凝滞,赤金的灵焰在她周身燃烧,却无法突破怨念体的防护,甚至连一道裂痕都无法留下。
她的怒吼声被怨念体尖锐的嘶鸣淹没,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劳。
就在神代千子陷入绝望之际,一道清越的剑鸣如九天雷音,刹那间劈开了笼罩千代田区数小时之久的猩红雾霭。
皎洁的月光如瀑般倾泻而下,将战场废墟镀上一层银辉。
神代千子抬头看见云层之上的诸葛无极脚踏虚空,八卦剑在他手中绽放出璀璨的湛红灵光。
他一身灰色道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白发如雪,眉目间却透着凛然不可犯的威严。
月光在他身后形成一轮清辉,将他映照得宛如谪仙临尘。
“小姑娘,退后。”
诸葛无极声音不大,却如黄钟大吕般在天地间回荡。
他剑指轻抬,八卦剑骤然分化成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道卦象化作的实体剑锋,在空中结成笼罩住整个千代田区的后天伏魔大阵。
怨念体自诞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威胁。
它发出惊恐的尖啸,试图重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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