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宴会厅的灯光却格外温暖。
原本预定二十多桌的婚宴,此刻只零零散散坐了三桌不到。
劫后余生的亲友们换上干净的礼服,安静地等待着新郎和新娘到来。
没有乐队,没有司仪,连背景音乐都是手机临时外放的钢琴曲。
一刻钟后,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推开。
没有鲜花铺路,没有礼童撒瓣,甚至没有礼花炮的轰鸣。
只有陈子凡和许雨晴牵着手,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在婚礼前,徐天问利用钞能力,为众人重新准备了礼服,给陈子凡和许雨晴换上了更好的新的中式嫁衣和新郎官礼服。
临时充当司仪的林目站在台上,看着他们牵手走了,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今天...”
他又顿了顿,突然笑道:“算了,废话不多说,让新人自己讲两句吧。”
陈子凡接过林目手中的话筒,林目下台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潇洒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谢谢各位...还能来我和雨晴的婚礼,今天...”
陈子凡话没说完,宴会厅的门再次被推开。
所有人回头,只见杜云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莫沉鼎走进宴会厅,他身后跟着莫澄霏等人。
莫沉鼎的长袍已经换成了整洁的深蓝色中山装,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哪还有半点白天那副肃杀模样。
杜云峰手里还拎着个果篮,表情尴尬得像走错门的外卖小哥。
许雨晴愣在原地,眼泪突然决堤,隔着长长的红毯,他们师徒相望,有万般言语堵在心中无法亲自说出。
陈子凡赶紧搂住许雨晴的肩膀,生怕她腿软跌倒。
终于,莫沉鼎叹了口气,杜云峰在他的指示下,踏上红毯。
红毯两侧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追随着他们,可这群白天还剑拔弩张的人,此刻却浑不在意。
莫沉鼎的轮椅碾过红毯时,陈盛突然起身接过扶手,新郎和新娘的两位长辈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相伴走上礼台。
莫沉鼎停好轮椅,从袖中掏出那张逐出师门的帖子,然后当众撕得粉碎,他的手颤了颤,哑着嗓子道:“雨晴,为师...错了!”
许雨晴哇地一声哭出来,整个人扑进莫沉鼎怀里。
莫沉鼎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发抖的背上,姿势跟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模一样。
台下的关小桃率先起身鼓掌,着整个宴会厅都响起掌声。
“快去换身轻便的礼服,这嫁衣都被你弄脏了。”
莫沉鼎再次摆起师父的架子,许雨晴又听到熟悉的“管教”声,开心的点点头。
这次轮到徐天问充当司仪,他把杜云峰等人请下台,把场地留给新人和两位长辈。
陈子凡伸手拂去许雨晴眼角的泪水,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朝陈盛和莫沉鼎跪拜。
陈盛看着眼前长大成家的侄子,背过身偷偷抹眼泪。
“大哥、嫂子,我把子凡养大成人了,他现在成家了,我没有辜负你们的嘱托!爸、妈,你们就要当太爷爷和太奶奶了,等明年我们去祭拜你们的时候,我们就是四世同堂了。”
陈盛抬头看向装饰礼台的灯带,在明亮的灯光中,他仿佛看到了死于车祸的陈子凡父母和爷爷奶奶的笑脸。
这些年,他有太多话想向他们诉说,可他不能、也不敢在他们墓碑前说出口,只能默默隐藏在心中。
陈子凡和许雨晴轻声走到陈盛身后,他跪着抱住陈盛的腿,额头抵在他膝上。
许雨晴则轻轻握住他发抖的手,将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他们的这番举动彻底击溃了陈盛的心理防线,他抱着比他高大的陈子凡痛哭,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口气宣泄出来。
最后还是在熊泽等人的劝慰下,陈盛情绪才稳定下来,两位长辈和新人一同去后台换衣服。
等他们去了后台,现场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鼎湖山弟子站在红毯上,眼神四处张望,兜兜转转最后来到熊泽这桌坐下。
他们隔桌相望,双方大眼瞪小眼,两方不知道如何开口。
杜云峰为了打破沉闷的氛围,拆开果篮拿出一个橘子递给黄悠悠。
“那个...吃...吃橘子吗?”
黄悠悠愣住了一秒钟,接着眯起眼睛接过杜云峰手中的橘子,笑道:“好呀!谢谢你。”
随后宴会厅爆发出了热烈的笑声,在林目一声开饭声中,大家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这顿酒席大家可是从凌晨四点就一直等,终于在晚上七点半吃上了。
等四人换好常服回来时,看到关小桃和莫澄霏在拼酒;黄悠悠和林绾正在分享一只白切鸡;方见月和苏茗讨论最近明星们的娱乐话题;熊泽、林目、徐天问和鼎湖山一众男子弟则在用手机开一局5V5团战,输的一方要拿着身份证录一段承认技不如人的视频。
莫沉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对以后红尘派和传统派能和平相处更加有信心。
宴会厅的灯光暖暖地照着每个人,仿佛白天的生死相搏只是场荒诞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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