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3年4月上旬。
陈明远正坐在书房里品茶,窗外春雨绵绵,打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忽然听见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老爷!不好了!”
管家慌慌张张地冲进书房,大喊道:“外头来了好多官兵!”
陈明远手一抖,茶盏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他还未来得及询问,书房的门就被粗暴地踹开了。
“陈明远何在?”
为首的官兵头目手持腰刀,目光如炬。
“在下便是。”
陈明远强自镇定,整了整衣冠起身向官兵行礼,讨好道:“不知官爷...”
“奉知府大人之命,带走!”
两个官兵不由分说,上前架起陈明远就往外拖,他听见后院传来女眷的哭喊声。
他的夫人跌跌撞撞地追出来,却被官兵拦在门内。
“老爷!老爷!”
伴随着女眷的哭喊声撕心裂肺,陈明远被推搡着上了马车,车帘一放,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马车颠簸着前行,他听见外头雨声渐大,打在车篷上噼啪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陈明远被带进洪州府大牢,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被推进一间牢房,里头已经关着十几个人,都是洪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士绅。
有人看到又有一位熟人进来,苦笑着向他打招呼
“陈兄也来了。”
陈明远认出是绸缎庄的周老板,平日里最是讲究体面,此刻却衣衫凌乱,满脸愁容。
陈明远走到他身边蹲下,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道:“是怎么回事?”
周老板叹了口气,向刚进来的陈明远说明情况。
“还不是为了剿灭长毛贼。朝廷说我们这些士绅不肯捐输军饷,要治我们个通匪的罪名。”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知府大人带着几个幕僚走进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确认洪州城内没有大背景的富商都到齐了。
随后知府假惺惺地说道:“诸位都是洪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长毛贼猖獗,朝廷用兵在即,军饷却迟迟不能到位,本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陈明远看见知府手中拿着一份名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家的产业。
“每人捐银十万两,便可回家。如果不捐,就以通匪论处。”
知府说完,不想再这里多待一秒,带着幕僚转身离开大牢,独留他的声音在大牢里回荡。
牢房里一片死寂,只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十万两,这是要我们倾家荡产啊!”
......
1853年6月下旬。
清军攻破一座被天**占领的小城,清军将领面对无饷可发的现状,直接下令屠城,无论男女老幼,皆被视为叛党同谋。
一时间,城中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城中原本大多数人只是逃难来此躲避的农民、小贩等普通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屠刀,他们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引颈受戮。
清军闯入一处房屋,将一家老小尽数斩杀,甚至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未放过。
这家的老人临死前悲愤交加,质问清军:“我们只是种地的百姓,何罪之有?”
清军士兵冷笑回应:“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杀完人后,他们冲到屋内搜刮财物,连一只鸡都不放过,每个人身上装满了各种值钱的物件。
有的血迹还没干,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他们用来向同僚炫耀。
随后,这一股清军以“平定叛乱”为名,继续在小城周边展开“清剿”,无数无辜百姓惨遭屠戮,村庄被焚毁,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
......
1853年7月上旬。
地上天国在江南西省发起的进攻愈发困难,连大军的粮草都快不够吃,为此他们“不得不”四处征集粮草。
一支天**小队来到江南西省某村庄,要求村民上交粮食。
村民李老汉家中存粮本就不多,还要养活一家老小,苦苦哀求道:“军爷,我们家就剩这点口粮了,交了粮,我们可怎么活啊?”
天**头目却冷冷道:“天父天兄庇佑你们,饿不死!天**为天下百姓打江山,你们理应支持!”
头目抽出大刀,李老汉吓得只能将家中仅存的一袋米交出。
他不明白,天**明明打着“均贫富”的旗号,怎么到头来要抢走他为数不多的口粮,坐视他一家老小饿死。
可老天并不会给他答案,天**走后,李老汉一家陷入困境,只能挖野菜充饥。
村里其他百姓也遭遇类似命运,许多人因缺粮饿死。
......
1853年10月中旬
于秀姑坐在门槛上择菜,秋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院子里。
她的女儿小荷蹲在一旁,用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字。
“娘,你看我写的‘春’字对不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