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里的共居 第21章 王国强的心事

两人一路无话，只有摩托车轮碾过土路的“吱呀”声，伴着风里飘来的几缕桂花香。桃花坐在后座，手攥着车栏杆，目光落在前面王国强宽厚的后背上。

他的灰布t恤被风吹得贴在身上，能看见肩胛处紧实的线条，她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有空来送她去医院，话到了舌尖，又像被什么堵住似的，轻轻咽了回去。

王国强虽眼看着前方的田埂，紧握着车把的手却悄悄收得更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炙热的目光，像春日里的暖阳，晒得他后颈发烫。他怎会不知桃花的心思？

昨天晚上她的手碰到了他的，那指尖的微凉刚触到，她就像被电着似的猛地缩回，夜幕的路灯恰好落在她脸上，把那片羞红染得像熟透的桃子。

那股小鸟依人般的躲闪，像根细针，轻轻扎进了他心里，既让他痴迷，又让他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保护欲——他想把这抹脆弱的红，好好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思绪飘远，他又想起了王大海。秋收的忙碌刚歇脚，那小子就背着帆布包出了门，说是厂里离不开。王国强实在搞不懂，家里放着桃花这样如花似玉的媳妇，眉眼弯弯，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怎么就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村里？

他在心里嘀咕：“要是我有这么好看的媳妇，就算城里有金山银山，我也不挪窝，哪舍得让她独守空房？”

正想着，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自己老婆春花的模样——五大三粗的腰身，比他的胳膊还粗一圈，说话时那鸭公般的大嗓门，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

“哎！”一声长叹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说不清的憋屈，把王国强的思绪从云端拽回了现实。

他王国强长得高大壮实，肩宽腰窄，是村里数得着的帅小伙，可当初找媳妇，却被老爹按着头选了春花。老爹说：“壮实的女人好干农活，你小子不愿在家种地，总得有个人扛起来，要不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王国强一百个不愿意，可耐不住老爹的硬脾气，手里的烟袋锅子往门槛上一磕：“不娶，你就给我滚回家种地！”他没法子，只能屈了服，把和自己半点儿感情都没有的春花娶回了家。

春花确实壮实得像个男人，地里的活儿样样精通，插秧、割稻、挑担子，一个能顶两个壮劳力，把老头子乐的，逢人就夸自己娶了个好儿媳。

家里有了春花这根顶梁柱，王国强便更不着家了。他骑着摩托三轮车，天天在镇上和村里之间拉客，天黑透了才慢悠悠往回走，有时拉着客人去了远地方，干脆就蜷在车后座上睡一晚。不是他不想回家，是一回去，看着床头比自己腰还粗的春花，他就实在提不起半点儿兴致。

直到某个秋天，王大海领着桃花进村的时候，王国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和村里其他男人一样，目光总不自觉地往桃花身上瞄。桃花是真的好看，娇小可人的身材，风一吹就能被吹走似的；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藕节，透着淡淡的粉；说话时柔声细语的，像山涧里的泉水，轻轻淌进人心里。

那模样，不正是他年轻时在梦里一遍遍想过的媳妇模样吗？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手上的油门加大了点，车把微微晃了晃。他是真羡慕王大海，那小子个子不高，长相平平，扔在人堆里都找不着，怎么就这么好命，捡了个这么好看的媳妇回来？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桃花身上淡淡的桂花香，王国强的心跳突然快了几拍，他赶紧定了定神，可那抹白生生的影子，却在他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了。同样都是花，这桃花真是开在春天里的花，娇艳欲滴，惹得人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