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来了。”
吾我这句带着颤抖的低语,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响在每一个联盟存在的心头。
当真正的荒寰生灵降临,之前所有基于与“被感染先遣队”作战经验建立起来的认知、策略和侥幸心理,都在瞬间被碾得粉碎。
碾压,开始了。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能量的狂潮。
那些形态各异的真正荒寰生灵,只是简单地……前进。
一道由旋转的冰冷数学公式构成的身影,其“目光”扫过一片由晶壁系构筑的逻辑防御阵列。(其实我觉得数学没有了就没有了,不碍事)
那原本能够抵御规则风暴的严密逻辑结构,如同被更高维度的存在直接审视其底层代码,瞬间崩溃、瓦解,连同其中的构装体和运算核心,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基本的、排列整齐的漠色信息流,被其吸收。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一个如同液态规则般流淌的荒寰生灵,漫过一片煌耀军团坚守的星域。
炽热的秩序圣焰在接触到它的瞬间,不是被同化,而是仿佛遇到了绝对的“天敌”,其蕴含的“秩序”概念本身被强行覆盖、重新定义,圣焰如同被冻结般凝固,然后碎裂,化作漠色的冰晶消散。
黄金执政官试图救援,一道凝聚了祂本源秩序的枪芒刺出,却在靠近那液态规则时,其“必中”、“穿透”、“净化”等概念属性被层层剥离、否定,最终枪芒如同陷入无形泥潭,速度骤减,威力尽失,被那液态规则轻易“吞没”。
它们甚至没有刻意攻击联盟的个体,仅仅是它们的存在本身,其周身所自然散发的“绝对归一”力场,就在不断地、不可逆转地“抹除”着周围一切不符合其规则的存在形式。
空间在它们脚下变得平坦而死寂,时间流速被强行统一,就连虚空中无处不在的、混乱的法则残渣,也在被迅速“梳理”成漠色的背景板。
联盟的防线,在这无声的碾压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抵抗变得毫无意义,牺牲失去了价值。
曾经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迟滞的推进,如今变成了单方面的、无法阻挡的“格式化”。
绝望,不再是情绪,而是变成了冰冷的现实,压在每一个存在的心头,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陈凡全力催动归墟之意,试图像之前那样隐匿、感知。
然而,在真正的荒寰生灵面前,他的归墟仿佛暴露在探照灯下的阴影,那极致的“沉寂”非但没能隐藏,反而因为其与活跃世界的“差异性”,引来了更多的“关注”!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精准的“归档”意志锁定了他,要将他这“异常”的沉寂,也纳入那统一的漠色规则之中!
祂闷哼一声,归墟之意剧烈震荡,几乎要当场溃散!
“妈的……连装死都不让了吗……”
吾我低骂一声,他的情况同样糟糕。
所有的因果手段,在那些荒寰生灵面前都失效了。
它们的存在仿佛自带“因果绝缘”属性,或者说,它们的“因果”是自成一体、封闭循环的,外力难以介入。
祂尝试制造的各种“意外”和“混乱”,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祂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力竭的苍白,但那双眼睛深处,癫狂的火苗并未熄灭,反而在极致的压力下,燃烧成了一种冰冷的、内敛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疯狂。
祂没有再大喊大叫,没有再做无谓的尝试。
吾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联盟的防线如同沙堡般崩塌,看着那些真正的荒寰生灵如同死神般稳步推进。
祂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虚空中划动着,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
就在联盟的抵抗即将被彻底碾碎,万古仙穹的可能性薄膜发出刺耳的、濒临破碎的哀鸣,连终末天庭的灰光和湮灭冥府的黑暗都开始剧烈摇曳、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那绝对的“秩序”强行“归零”之际——
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战场的一方。
“嗤——啦——”
一声仿佛无数世界生灭、亿万规则哀鸣的、难以形容的撕裂声,自战场侧上方那原本稳固的世外战场规则结构中,猛地炸响!
紧接着,那片区域的“现实”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不规则的裂口!
裂口之后,并非虚无,而是涌动着一片更加混沌、更加原始、充满了“否定”与“未定型”气息的……无律之域!
一道身影,从那裂口中一步踏出。
依旧是那身由无数破碎的“禁令”与“无效”文书拼凑的长袍,依旧是那双空洞得能吞噬一切意义与逻辑的眼睛。
无道!
祂并非独自前来。
在祂身后那混沌的裂口中,隐约可见一片充满生机与创造韵律的光辉正在艰难地抵抗着“无律”的侵蚀,试图一同降临——那是创造界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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