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与吾我,如同两道逆流而上的流星,悍然撞入了那片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吞噬一切的漠色领域。
与之前任何能量或法则的冲击都不同,他们的闯入,并未引发爆炸或光芒,反而像是两滴异色的墨水,滴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海洋。
瞬间,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同化”力量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那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更高级的、存在层面的“覆盖”。
陈凡周身的悖论清辉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随时都会被那绝对的规则强行抚平。
吾我更是怪叫一声,他感觉到自己那无数延伸出去的因果线,如同暴露在强酸中的丝线,正在被迅速腐蚀、断裂,其代表的“可能性”正在被无情地抹除!
“妈的!这鬼地方……连‘意外’的概念都快活不下去了!”
吾我咬牙切齿,疯狂催动力量,勉强维持着自身的存在不被瞬间同化。
陈凡则将所有心神都集中在怀中那团极度不稳定的“存在之毒”上。
在他的悖论之力维持下,这团由无数矛盾概念强行糅合而成的毒饵,如同一个在狂风中摇曳的、充满了各种危险颜色的肥皂泡,内部的光暗、秩序混乱、生死创造等力量激烈冲突,却又被一种微妙的平衡勉强束缚在一起。
他们的目标,是前方一片相对密集的漠色先遣队——那是十几个已经完全失去原本形态、如同灰色影子般在虚空中游弋的存在,它们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将一片残破的星云尘埃转化为新的漠色。
“就是现在!”
陈凡眼中厉色一闪,不再压制怀中的“存在之毒”,反而以自身悖论之力为引,将其如同投枪般,猛地掷向那片漠色先遣队的中心!
与此同时,吾我咆哮着,双手狠狠一扯!
他不是攻击荒寰,而是强行扭曲了陈凡投出“毒饵”那一瞬间的因果!
“老子宣布——此击,必中!亦在存在内!”
荒谬的因果律加持之下,那团散发着扭曲光芒的“存在之毒”,其轨迹变得不可预测!
它仿佛同时存在于每一条可能的路径上,又仿佛根本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这种逻辑上的彻底混乱,甚至让周围漠色的同化之力都出现了一刹那的“迟疑”!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刹那!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如同水泡破裂的声响。
那团“存在之毒”,终究还是凭借着吾我那不讲道理的因果扭曲和陈凡精准的悖论引导,成功地……接触到了其中一个漠色存在的表面。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四射。
接触的瞬间,那团“存在之毒”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内部所有被强行束缚的、互相冲突的悖论概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地爆发开来!
但不是向外扩散,而是……向内,向着那个被接触的漠色存在,疯狂地“注入”!
那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原本如同灰色影子、毫无生机、只有纯粹同化本能的漠色存在,其平滑死寂的表面,骤然开始剧烈地扭曲、变幻!
它的颜色不再是单一的漠色,而是开始疯狂地闪烁、混杂——时而呈现出终末的灰败,时而迸发出冥府的漆黑,时而流淌着煌耀的金光,时而缠绕着吾我的因果乱码,时而又映照出文明薪火的斑斓……各种本质上绝对冲突的色彩和概念,在它体内激烈地碰撞、争夺主导权!
它那稳定的、代表着“绝对归一”的形态,开始变得极其不稳定!
它的边缘开始模糊、溃散,不再坚定地向外同化,反而像是陷入了某种内部的、自我消耗的混乱之中!
它甚至开始无意识地挥舞着扭曲的、色彩斑驳的触须,不是指向陈凡和吾我,而是……攻向了身旁另一个完好的漠色存在!
“有效!”
吾我眼睛一亮,兴奋地大叫。
“它‘中毒’了!它内部的‘归一’被我们塞进去的‘垃圾信息’搞乱套了!”
陈凡也紧紧盯着那个发生异变的漠色存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它内部,那些被注入的悖论概念正在与荒寰本身的“漠”之规则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荒寰的力量确实在试图覆盖、同化这些“毒素”,但这个过程,远不像同化普通存在那样轻松!
就像免疫系统在对抗一种从未见过的、结构极其复杂的病毒,需要调动更多的“资源”和“时间”!
而且,这种混乱似乎……具备一定的传染性!
那个被异变体攻击的漠色存在,在被那色彩斑驳的触须接触后,其体表也出现了细微的、不稳定的闪烁,同化的速度明显减慢了一丝!
虽然这异变和传染的范围极其有限,影响也远不足以逆转战局,但这无疑是开战以来,联合阵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荒寰的力量造成了可见的、非无效的干扰!
“撤退!”
陈凡没有丝毫恋战,一把拉住还想继续观察、甚至想再扔几个“毒饵”的吾我,周身悖论清辉爆发到极致,强行在漠色的包围中撕开一道细微的缝隙,两人如同逃出牢笼的困兽,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激射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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