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之狭间”那超越时间概念的宁静中,不知过去了多久。
陈凡始终沉浸在深沉的悟道之中,将“源初之涡”的见闻、洪荒投影的震撼、以及对“存在”与“规则”的全新理解,一点点熔铸进自身的“唯一”核心。
他的气息愈发内敛,那身经过淬炼的本质,仿佛蒙尘的明珠被渐渐拭去尘埃,散发出更加纯粹而深邃的光泽。
吾我与无道,也相继从恢复中“醒来”。
吾我身上的伤势已然平复,但眉宇间那惯有的戏谑与不羁,似乎沉淀了几分,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与……疲惫?
他偶尔会望着那流动的几何定律墙壁出神,眼神中闪动着未尽的思索。
无道的身影恢复了以往的凝实与不可测度,祂依旧大部分时间沉浸在自己的“观察”中,仿佛“源初之涡”的插曲,只是漫长岁月中的一朵小小浪花。
这一日,吾我伸了个懒腰,仿佛要将所有沉郁之气一扫而空,脸上又重新挂起了那熟悉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走到陈凡面前,打了个响指:“喂,小子,别悟了。再待下去,你这‘唯一’都快变成‘无之狭间’的固定装饰了。”
陈凡缓缓睁开眼,眸中清澈而平静,并无被打扰的不悦。
他看向吾我,又瞥了一眼依旧静坐的无道,心中明了,离开的时候到了。
无道并未起身,但那平淡的声音已然响起,如同既定的事实陈述: “汝等,该离开了。”
没有挽留,没有嘱托,一如祂一贯的风格。
吾我撇撇嘴,对着无道方向随意地拱了拱手:“行了行了,知道您老这儿规矩大,不打扰您清静了。”
他转向陈凡。
“走吧,小子,是时候回去看看了。世外战场那破地方,这么久没去搅和,估计又多了不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陈凡站起身,对着无道所在的方向,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此番庇护与点化之恩。”
无道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未曾听见。
吾我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言,直接抬手,对着虚空一划——这一次,他划开的并非通往“间隙”或“源初之海”的通道,而是一条相对稳定、散发着熟悉混乱波动的空间裂隙!
裂隙对面,隐约传来无数世界观碰撞、法则哀鸣的喧嚣之声!
世外战场!
“走了!”
吾我招呼一声,率先踏入裂隙。
陈凡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赋予他新生与蜕变的奇异空间,眼神坚定,一步迈出,紧随吾我之后。
穿过空间裂隙的感觉,与穿越“源初之涡”的悖论通道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从极致的“静”与“序”,骤然坠入极致的“动”与“乱”的强烈反差感!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规则对撞声、世界崩灭的哀鸣、以及无数难以名状的嘶吼与咆哮,瞬间充斥了陈凡的感知!
混乱的能量风暴如同剃刀般刮过他的身躯,无数相互冲突、相互侵蚀的世界观规则碎片,如同暴风雪般扑面而来!
若是以往,陈凡必然要全力运转“唯一”本质,才能勉强在这等环境中稳住身形,屏蔽干扰。
但此刻,他只是微微蹙眉,周身那经过“无之狭间”淬炼、又融入了对“源初规则”一丝感悟的“唯一”之光自然而然地流淌开来。
那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包容性与稳定性。
袭来的能量风暴在触及这层光芒时,其狂暴的属性仿佛被悄然“理解”与“中和”,威力大减;那些冲突的规则碎片,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轻易撼动他的认知,反而被他以一种更超然的视角观察、解析,如同阅读一本本充满谬误却各有特色的书籍。
他如同激流中的礁石,稳稳地立于这混乱的虚空之中,目光平静地扫视着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战场。
眼前的景象,比之他离开时,似乎更加惨烈与混乱了。
远方,有庞大的机械诸天正与一个不断增殖的血肉深渊相互吞噬,逻辑光束与生物孢子交织成毁灭的网罗。
近处,几个闪烁着不同光辉的世界泡正在激烈交火,释放出的能量余波将周遭的虚空都撕裂出无数细小的裂痕。
更远处,还能感受到辉耀诸天的黄金圣焰与茫无深渊的死寂空无在持续对抗……
而在他身侧,吾我正懒洋洋地掏着耳朵,对周遭的毁灭景象视若无睹,啧啧道:“啧,还是老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技术含量都无。”
陈凡没有理会吾我的吐槽,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迅速蔓延开来。
他不仅能清晰地分辨出不同世界观的规则冲突,更能隐约察觉到,在这些混乱的表象之下,似乎流淌着一丝极其隐晦、却与那“源初之涡”中某些破碎法则隐隐共鸣的细微涟漪!
创造界主曾言,“源初之海”的动荡,可能会在所有相关世界产生涟漪。
看来,这世外战场,也未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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