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凝视者”的身份,如同一件勉强合身的、布满倒刺的铠甲,既提供了些许保护,也时刻带来刺痛与束缚。
陈凡深知,在剥皮者教团,乃至在整个永堕诸天,他依然处于食物链的底层,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他像一名在雷区中潜行的斥候,每一步都需丈量,每一次呼吸都需计算。
他不再主动寻求“立功”,而是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对现有身份的巩固和对永堕规则的更深层次解析上。
他扮演着一个沉默、高效、且对“剥皮之主”教义表现出近乎刻板遵从的“虔诚信徒”。
他完美地完成剥骸交付的每一个任务,无论其多么繁琐或危险,从不抱怨,也从不索取超出“惯例”的奖赏。
他甚至在几次与其他教团外围成员的冲突中,以一种冷静到残忍的“效率”,运用初步掌握的剥皮术法,将对手的“伪装”层层剥离,暴露其“内在”的虚弱与矛盾,赢得了剥骸不易察觉的颔首。
这种低调而可靠的表现,逐渐为他赢得了一丝难得的“信任”——一种在永堕诸天背景下,基于“可利用价值”和“暂时无害”的、极其脆弱的信任。
他被允许接触更多教团内部的低级档案,甚至偶尔被指派去协助一些“血肉编织者”处理较为复杂的“信息梳理”工作。
在这些工作中,陈凡接触到了更多关于永堕诸天历史断层、古老禁忌以及不同邪神势力间隐秘契约的碎片信息。
他像一名考古学家,在污秽与疯狂的废墟中,小心翼翼地发掘着文明的“化石”。
他了解到,“千面剥皮之主”并非最古老的存在,在祂之前,曾有更原始、更不可名状的“旧日支配者”于此徘徊,其残留的意志碎片,至今仍深埋在深渊胃囊的最底层,偶尔会影响能量的潮汐。
他还得知,永堕诸天与其他某些诸天之间,存在着极其隐秘的、以整个世界的“痛苦产出”或“灵魂畸变度”为计量单位的“堕落贸易”。
这些信息看似与他破坏永堕诸天的核心任务无关,却极大地丰富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让他明白,永堕诸天并非铁板一块,其内部存在着基于不同“堕落理念”和“力量源头”的深刻矛盾,以及与外界的复杂勾连。
这些矛盾与勾连,或许在未来,能成为他撬动全局的支点。
与此同时,他对自己那套“高效运用堕落能量”的体系,进行了更深入、也更危险的探索。
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隐匿或侦查术法,开始尝试构建一些更具“攻击性”和“功能性”的结构。
他在自己那间由凝固的绝望情绪构筑的陋居深处,设立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实验室”。
这里隔绝内外,由他精心编织的多层能量伪装和扭曲感知的符文守护。
在实验室中,他进行着疯狂的实验。
他尝试将源于不同邪神或深渊区域的堕落能进行强制性的“精炼”与“提纯”,剔除其中最混乱、最不可控的部分,试图得到一种相对“稳定”且“高效”的能量结晶。
这个过程极其危险,多次引发小规模的能量反噬,险些摧毁他的伪装和实验室。
但凭借着远超寻常生灵的掌控力与对能量本质的理解,他最终还是成功了。
他得到了几颗米粒大小、散发着幽暗光泽、内部结构却呈现出一种异常有序的几何形态的“暗核结晶”。
这些结晶蕴含的堕落能量纯度极高,且释放时更加可控,虽然总量微弱,但其“质量”远超寻常永堕生灵运用的力量。
他还开始研究如何将“剥皮术法”的本质——即“剥离表象,显露真实”的概念——与其他体系的规则进行“嫁接”。
他尝试将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源自符文诸天体系的“结构稳定”概念,逆向注入到一个小型的剥皮法阵中。
结果出乎意料,这个法阵在“剥离”目标时,非但没有造成通常的血肉模糊或精神崩溃,反而像是进行了一场精准的“解剖”,将目标的能量结构、记忆节点以一种近乎“图谱”的形式呈现出来,虽然过程依旧充满痛苦,但“效率”和“信息获取量”却提升了数倍。
陈凡知道,这种“融合”与“优化”的思路,与永堕诸天崇尚纯粹混乱与扭曲的基调背道而驰,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异端”。
一旦被发现,他将面临比死亡更可怕的后果。
他将所有实验数据和成果都封存在意识最深处,绝不显露分毫。
时间依旧在扭曲中流逝。
陈凡感觉到,腐溃城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压抑和紧张。
来自深渊胃囊的异常能量波动频率似乎在缓慢增加,虽然幅度不大,但那种如同病灶般的不稳定感,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存在着。
各大势力之间的摩擦也日渐增多,为了争夺因能量波动而新出现的、或即将出现的资源点与“痛苦矿脉”,暗中的厮杀与背叛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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